回府后,大夫也紧随赶到,尔晴脚上没有伤到筋骨,搽了药休息几日便可恢复,倒是淋了雨有受风寒之象,大夫给开了些驱寒温补的方子。
入夜,傅恒回到院子,进了寝室后,正好看到杜鹃端着药,一脸愁容地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尔晴。
“怎么了?”傅恒诧异道。
杜鹃回头,道:“少爷,少夫人不肯吃药。”
傅恒看了一眼床上精神不济的尔晴,接过杜鹃手上的药,道:“我来吧,你们退下。”
杜鹃福身退下,傅恒坐在床沿边,舀了一勺药吹了吹,递到尔晴嘴边:“你淋了雨,不吃药晚上会发热的。”
尔晴蹙起眉头把头偏到一边,一脸的嫌弃。
傅恒轻笑一声,道:“我倒没想到你竟然还怕吃药。”
尔晴闻言回头狠狠瞪了傅恒一眼,眼中满是控诉,反驳道:“明明喝姜汤就好了,偏偏要我吃药,成心的吧。”
傅恒却不生气,颇有耐心地和她解释:“大夫说了,你寒气入了体,只喝姜汤是没用的。”
尔晴咬紧牙关紧闭双唇,就是不肯吃,傅恒始终端着药和她对峙,最后尔晴还是妥协了,比耐心她好像比不上眼前这个人,她不会承认她是有些心疼他一直端着碗。
喂完了药,傅恒把碗放下,他从袖子里取出簪子,递了过去,温声道:“我刚才回去找到簪子了,不要再想那些事了好吗?”
尔晴看着簪子,伸出手接了过来,在手中摩挲片刻后,她抬起头,盈盈水眸望进傅恒眼中,道:“那你呢?我不再想了,你还想吗?”
傅恒怔了怔,他看着尔晴等不到他答案的眸子里面光芒慢慢变暗,无声无息地凝起水雾,不由一叹,在眼角的那滴泪珠滑落之前,他伸出手,温热的手指轻轻拭去,柔声道:“我也不想了,我们都不想了,好不好。”其实放下,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了。
尔晴倏然揽上傅恒的脖子吻住了他,“那今晚留下来好不好,傅恒,我们是夫妻,你还要躲避到什么时候?我想成为你真正的妻子,你这一去,不知何时才会回来,我希望你回来的时候,一切已经重头开始!”
“尔晴。”傅恒拉开尔晴,紧盯着她的眸子似乎在确认她此时的想法。
可是尔晴的神情无比坚定,水眸中隐隐有几分不安,似乎在担心傅恒的拒绝,傅恒抿了抿嘴,心中顿时没了顾虑,手轻抚上尔晴白皙的脸颊,吻了上去,尔晴唇齿中还残留着药的淡淡苦涩,如两人千愁万绪的心情。
翌日寅时,天还未亮,傅恒低头看着怀里尔晴的睡颜,手指轻轻拂过,心中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傅恒回到书房收拾东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绣着扁豆蜻蜓图案的香囊,凝望了片刻后,他取出一个盒子,将香囊放进去,外面锁上了一把小锁,盒子置于书架最上层,他希望,永远也没有人再打开,包括他自己。
卯时,尔晴在府门口送傅恒,她在傅恒的腰间系上一个荷包,其实荷包早就已经准备好,绣着鹣鲽比翼图案,只是她在昨天回府后将平安符缝到了里面,傅恒翻身上马后,深深看了她一眼,才挥鞭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其实首发是在LOFTER上,目前已经更了14章,这里会每天一更,预计文本不超过20章
☆、第五章
乾隆十三年
自打七阿哥出生之后,皇后娘娘满心都在七阿哥身上,脸上的笑意也多了许多,尤其是四月的时候,尔晴在宫里诊断出怀孕两个月,皇后娘娘更是欣喜若狂,就连皇上都念在傅恒出征在外,赏赐了不少到富察府。
倒是璎珞,自打尔晴怀孕的消息出来之后,无论是皇后娘娘还是明玉,都若有若无地观察她的反应,璎珞觉得很好笑,比起那些连生存都艰难的人,她已经很好了,毕竟在生命面前,什么都变得很渺小,更何况她已经放下。
皇上待七阿哥明显比其他阿哥要更上心,这让宫里的人不免去猜测皇上有意让七阿哥将来继承大统的意思,各宫的魑魅魍魉,仿佛都在蠢蠢欲动。
怀胎七月之后,皇后娘娘便勒令不让尔晴入宫,留在府里养胎,无奈之下,尔晴只好每天写信记录下自己日常的点点滴滴,这是她知道自己怀孕后每天必做的事情,她想等傅恒回来,让他一封信一封信地看,谁让他走后,她连信都不知道该寄到哪里,蓄了几个月,本来准备好的匣子都装不下了,除此之外的时间尔晴可以说是很无聊,她还不能拿针线,所有的小衣服小鞋子小肚兜小帽子,皇后娘娘赏了不少,明玉也做了不少,府里的青莲杜鹃更是亲自绣了不少,压根就轮不到她动手,尔晴基本都在府里来回转悠,富察夫人也不让她出府门,她想自己大概是揣了个金蛋。
寒来暑往,时光流逝,转眼十二月
金川
战场的夜格外悲凉,就连悬挂在半空的银月都比别处清冷,寂静的驻扎营地只听见巡逻兵的脚步声。
傅恒站在篝火旁,从怀里取出一只荷包,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鹣鲽比翼的图案,思绪飘回千里之外的京城,不知为何,今夜的他总有些心绪不定。
“傅恒将军,这是嫂夫人的信物?”副将阿桂凑近看了一眼,他难得看到在战场上杀伐果断应变机智的统帅竟也有这般柔情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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