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尔·罗特希尔德道:“我跟你打听个事儿。”
“您请说。”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十万盎司是黄金,对于你这里的客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要知道,这些金子,是要一直放在国家银行的。作为一个犹太人,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金子是活的,它们会流动,它们会生子,它们会带来利息。
一想到一堆的金子堆放在那里等着落灰,迈尔·罗特希尔德的心就抽痛不已。
不会流动的金子跟石头有什么两样?把一大堆的金子搁在那里,那不是浪费吗?
“那是。”店小二好像完全不知道一样,又在迈尔·罗特希尔德的心口插了一把刀:“说实在的,我们唐人真心没几个会把这么一点金子放在眼里。”
一盎司还不到一两呢,而大家的包袱里,金子不一样是以两作单位的?在稻香村的时候,买块稻香饼、糖葫芦都要十两金呢!十万两黄金,对于大家伙儿来说,就是一笔零花钱,也许是比较丰厚的那么一笔零花钱。真要办什么正经事儿,身上不带个八位数、九位数的,好意思出门?
迈尔·罗特希尔德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道:“你,你对这笔钱也不在乎?”
其实他想说的是,作为一个酒店跑堂的伙计,你忙活一辈子,都挣不到一万枚金币吧。
那小二笑笑,并不回答,道:“客官,这里就是您的位置。请问,两位需要哪一种语言的菜单?日耳曼语、英语、法语,抑或是,卢恩语?”
迈尔·罗特希尔德傻眼了,他结结巴巴地道:“日耳曼语就可以了。”
“好的,请稍等。”
就在这个时候,二楼大堂中间的一张桌子上的客人也伸手招呼店小二。
店小二连忙应了一声,跟迈尔·罗特希尔德说了声抱歉,这才走开了。
那客人直接就道:“小二,先来份贻贝,每人一客香酥红烧肉,再来份清淡一点的汤。你有什么推荐吗?”
“客官,如果是清淡的汤的话,莼菜汤如何?”
“有莼菜?”
这个客人明显地也感兴趣了。要知道,鲈莼鲈莼,在吴越一带可是非常非常有名的两道菜肴。尤其是莼菜,要那种新鲜的,才抽芽的叶子,才好吃。超过三分的莼菜,味道就不那么鲜美了。如果莼菜的颜色变暗了,那味道又要下降一层。
所以,要吃到顶好的莼菜,那是非常非常难得的。
“是的,最新鲜的莼菜。今天才收上来的。”
“鲈莼鲈莼,有了莼菜,不吃鲈鱼就说不过去了。把红烧肉换成鲈鱼吧。”
“诶~好友,我们今天是来吃大闸蟹的,吃了鲈鱼,你还想吃大闸蟹?”
“也是。那还是红烧肉吧。蔬菜的话,你捡着今天厨房里新鲜的,上个一样两样吧。”
“那么,请问客人能吃,花菜吗?”
“花菜?”
“是的。这是欧罗巴特有的一种甘蓝菜。用肥膘熬出油来,再下花菜,最后用辣椒粉体味。这是本酒楼的一道新菜。”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意见,道:“那就这个。”
“请问,贻贝,两位是要奶油的,还是酒焖的。”
“奶油?”
“是的,这是布鲁塞尔那边传来的吃法,奶油焗贻贝,用白葡萄酒配餐。”
两个客人又交换了一下意见,最后道:“这个酒焖贻贝,用的是什么酒?是花雕吗?”
“是的,三年陈的花雕。如果客人喜欢的话,也可以根据自己喜好,选择别的酒。”
“不,还是花雕好了。”
“好的,花雕焖贻贝、香酥红烧肉、莼菜汤、家常花菜。四个菜对吗?请问要什么主食。”
“有甜玉米窝窝头吗?”
“有的。”
“那就来一屉。对了,一会儿大闸蟹来了,记得给我们上桂花酒。”
“好的,客官。”
在这两个客人点餐的时候,另外一位小二给迈尔·罗特希尔德和助手夏洛克奉上了菜单,还道:
“菜单上,每一道菜的主料和配料都有说明,如果有忌口,比方说不能吃洋葱,或者是对海鲜过敏的话,请跟我说明。”
“好的,这个菜单,我们先看一看。一会儿叫你。”
“好的。那么,我先告退了。”
那小二很快就退下去,为迈尔·罗特希尔德这桌准备餐具了——按照规矩,所有的餐具,都必须在沸水里煮上一刻钟才能够拿出来使用。
不得不说,菜单非常贴心,主料、配料、调料,都写得非常清楚明白,每一道菜的介绍的最后,都有提示,要求客人把忌口告诉跑堂的小二。
甚至连菜肴的分量都写得清清楚楚,比方说,一条鱼,大约多少多少盎司啥的。
不过,金子对每一个银行家、对每一个犹太人的吸引力,都不是别的东西能够比的。就在迈尔·罗特希尔德在看菜单的时候,他忽然听到那两个客人道:
“老裴啊,听说,你家的孩子也办了银行?”
“你也别说我啊。今天的保证金,不是你家的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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