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又问:“发生了什么?”
罗根快速地阐明情况:“简的异能失控了。我曾经提X教授提过,很多年前,在他和万磁王尚未分道扬镳的时候,他同万磁王一起找到了简。那个时候的简能力比现在更强,也更加不能控制,简无法驯服她的异能,于是X教授用心灵牢笼把简疯狂的难以控制的人格困了起来。他前些日子也说,因为怀孕,简的控制力弱化,可能会叫她的暗黑人格重现。……他把这个简成为‘凤凰’。”
气浪仍在激烈地搅动着,吉米使出异能,却只能撑起小小的一片空间不遭“凤凰”攻击波及,他渐渐感到吃力,这篇他竭力撑起的空间在凤凰搅起的能量风暴中,有如狂风巨浪中的孤舟,岌岌可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在下一秒被集散。
“抱歉,罗根,我无法将我的异能净化范围扩大至将简包括进去。”
异能来源于大脑,大脑的奥秘是神的秘密。班上曾有人提出过一个说法,说变种人的异能其实与各人的灵魂有关,灵魂之力越强,那么异能也就越强。可灵魂又是什么,一段脑电波?脑电波不过是大脑运作的产物。那么一切似乎又绕回了原地。为何这次同凤凰以及上次同X教授的交锋他的异能都无法顺利施展,这个问题,吉米想了很多年。直到很久之后,他才明白过来,他从来都有所保留,怎可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他们抬起头,仰视着有如魔神般停驻在半空的女人。她的裙袂和长发在风中狂舞着,周身萦绕着若隐若现的黑气,以她为中心,大地龟裂,树木折断,废墟的范围在不断扩大。这时,半空中突然亮起一丝火光,如同多米多骨牌般,半空中一大片空气被点燃,火焰灿灿摇曳着,在女人的两臂附近延伸扩张,赫然是凤凰的图案。
感觉似乎过了很久,但其实真的算起,离吉米刚涉及战场也不过一两分钟,罗根看了看吉米,又看了看天上不知情况如何的简,她高凸的小腹实在叫人担心。
但并不算特别难抉择,即使有些担心,但罗根更清楚地知道,吉米现在能自己保护好自己了,比起吉米来,简更需要他的帮助。
罗根正要说话,却感觉到握住他手腕的手蓦地一紧,吉米说:“罗根,我们得赶快走。”
罗根诧异地睁大眼睛,“不不不,现在我们怎么可以走?简要怎么办?”
吉米握紧他的手不放,“你不可能毫发无损地打败现在的她的。”
罗根抿嘴不答话,以指腹抹了抹吉米嘴角的血渍,捧着他的脑袋在他额头轻轻亲吻了一下,“等我回来。”
吉米额角崩起青筋,倔强的不肯松手,罗根一根一根把他手指掰下来,松手翻身而去,“你可以照顾好你自己的。……我得去救她。”
他那么努力地努力让自己成长,好站在他的身边,他却以他成长了的理由离开。吉米看着罗根离去的背影,心上像被什么凿了一个深坑,变作巨大的黑洞,叫他苍茫无处凭依,他知道罗根所做并无错误,却仍然不能甘心,自私的藤蔓紧紧纠缠,他快要不能呼吸。约翰和鲍比正赶到他的身边:“吉米,大家已经在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了,你也过去吧。”
吉米一腔莫名的怒火无处发泄,这时竟然一个冲动,就冲着身旁的约翰怪声怪气地叫起来,“一有危险就只知道躲起来,你以为自己是还在喝奶的宝宝吗?!”说完,就朝着迎头朝着凤凰奔跑过去。
约翰目瞪口呆站在原地,“……他今天火气真大。”
鲍比捏了捏约翰的手,“我们顾不了那么多,还是先走吧。”他不敢说,看到这样的情况,他心底有几分卑鄙的窃喜。
约翰耸了耸肩,酸酸地说,“好吧,他是小超人,要拯救世界,我们这些没用的家伙还是先逃吧。”
嘴里有灰,肺里有火,刚才的一摔让吉米觉得自己每一回呼吸都刮擦带起一片灼伤疼痛,胸腔里似乎是一团火在炙烤着他的内脏。小时候他奉罗根作神明,但越是长大,他就越是明白过来,罗根不是无敌的,他虽拥有不死之躯,却也有可能死去,这让吉米惶恐不已。罗根打架,靠的都是一股不怕死的韧劲,是啊,罗根不怕,可是他怕。
吉米知道,除非神迹降临,罗根打不过凤凰的。更何况,罗根还不想伤害到简。
果不其然,吉米仰头就看见罗根的身影被卷入狂风之中,空中似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罗根钳住,叫他无法动弹,只能作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吉米突然看到了什么,神情猛地一滞。
来不及了。
那个女人对着罗根在说:“去死吧。”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轰然砸下,他的神智被吞灭——
时间的碎片瞬间静止,空气也凝固住,废墟停止嘶吼,吉米湖蓝色的虹膜像是被强酸侵蚀刹那间转为银白,他在胶着的时间中闲庭信步,平静地望着他的敌人。
时间重新开始倾泻。
吉米并未在意他的敌人似乎在某个时刻有了变化,他只轻描淡写地抬起手,将掌心朝向了半空中的女人。
战斗结束了。
他的战斗总是如此,从不激烈,甚至可以说是平静的。就像沸腾的水眨眼间恢复平静,极快到极静的巨大差距简直要叫人郁闷的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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