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很久,罗根说,语气听上去像是在对待某件珍贵的瓷器,“……我……我可惜带你离开。但不是现在这样……我想我错了,我没有教好你……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吉米,不应该将它交给别人。即使那个人是我也不可以。”
他猛的意识到吉米曾经和他坦白过性向问题……我的天……竟然是我带坏了吉米的取向吗?……懊悔羞愧之情在罗根的脑袋里翻滚着,他搜肠刮肚地找出几个词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吉米,你还是个孩子,明白些什么呢?我活了那么久,在这个方面经历的比你多多了。对你来说,我和心爱的玩具有什么区别?你只是喜欢想独占,不许别人拥有……”
当然不一样!难以言喻的气愤都快把吉米的理智给淹没,罗根的话让他几乎窒息……失去控制的,心底被压制的另一个存在逃了出来,肆无忌惮地染散发出可怕的气息——杀了他吧,杀了他吧,杀了他他就是你的了,你就可以独占他了。
“疼不疼?”罗根忽然问。
“很疼……”
“下回不要这么捉弄人了。”不管怎样,还是先把这尴尬的一页揭过去吧。小孩子嘛,心血来潮,哄一哄,过几天就忘了这回事了。
话音还未落下,罗根肩上突然一痛——吉米咬了他一口,非常用力,罗根料想这一下绝对是出血了。
“就像这样是吗?”罗根听见吉米的轻笑。
“……”
“就像这样,我咬的那么重,可只要一眨眼的时间,被咬的地方的完好如初了,什么都不会留下。就像我,你说我很重要,可是就算我消失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对不对?消不了一会儿,你就可以把我的事甩到脑后去了。”
不!不是这样的!罗根在心里喊着,嘴上却什么都不能说。他不能让他的孩子走上错路……虽然他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错了。
罗根几番酝酿却还是无法回答些什么。
似乎有一阵风吹过他的太阳穴。
这时候,掉落的通讯器响了起来,罗根接起了通讯,欧洛洛的声音传了出来,“罗根,罗根你在哪?快点过来,我我们向野兽确定了消息的可靠性。嘿,兄弟,该动手,就差你了,赶快过来吧。”
罗根:“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通讯,罗根难耐地说:“我先离开一会儿好不好?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谈谈。”
吉米听着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像是划分出两个世界,他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拉开厚重的窗帘,目送喷射机远去……
没有以后了,罗根。
吉米平静地想着,他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了,无关凤凰,只是被凤凰引出的黑暗的一面……就在刚才,他差点杀了罗根。
他在月光下举起自己的手,看着指甲以肉眼可怜的速度长长,又缩回。他打开窗户,爬到窗台上纵身一跃。
风从耳边掠过,一对巨大的洁白的羽翼挣破衣服哗啦展开,他一翕翅膀,俯身滑翔,飞上了天空。
吉米终于明白为什么哥哥给他的代号是【水蛭】——
TO BE CONTINUED...
☆、【吉米遇上吉米】
夜晚圣弗朗西斯科湾的海面显得平静而祥和,灯火犹如璀璨的繁星坠落在人间,粼粼的水面上点点闪烁。雄峙于金门海峡上的红色大桥,即使是在深夜也依然车流如纸,大桥中央矗立着的巨型钢塔着实引人注目,一辆车随着车潮开入桥上,车后座上一个孩子趴在车窗边,恹恹地半阖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天空,倦意渐渐涌上……突然他像是看见了什么,精神一振,指着天边大声嚷嚷了起来——
“天使!天使!妈妈!你看那边有天使!!!”
驾驶座上孩子的父母笑了起来,“宝贝,你做了一个美梦啊。”
孩子气呼呼地鼓起嘴,“我没骗你们,真的有,你们看,就在右边。”
副驾驶座上孩子的母亲虽然并不相信但还是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星空深邃澄明,远边是海天相接的一线,犹如一条斑斓的胶带黏著,美的叫人叹息,好吧,景色是很赏心悦目,可哪有什么天使啊。“宝贝别闹了,马上就回家了。”
孩子不服气地贴到窗户玻璃上,“明明刚才还在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夜空中的月亮,有如圆盘般的发光体,刚才就是在月亮前面,他看见有着洁白羽翼的人影疏忽而过。
吉米并未注意到自己被人发现,当然,就算他知道了也无甚所谓。俯身滑翔过水面,清凉的水气扑了他满脸,叫人头脑清醒。他把双手贴在身体两侧,毅然的目光笃定地捕捉住他的目标——恶魔岛。这座小岛略显单薄,和广袤辽阔的大海比起来他是如此的微不足道,漂浮上水面上,看上去孤零零的。这时,高架瞭望台上的巡视灯在黑暗中划出一条明亮的线,扫过周围的海域和天空。吉米一个灵巧的纵身,像是一只鸟儿,险而又险地同暴露擦肩。
他绕到方方正正的金属建筑物后方,收起翅膀,好似一片羽毛,轻盈地落在地上。
“那边好像有什么?”瞭望台上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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