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着锦觅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时,还能看见额头上乌青的印记,足见用力。“对不起,我不能放你离开,你若是踏出了璇玑宫,不仅会伤害润玉,更是会为天魔两界带来难以预料的灾难,我不能这么做。”
清冰不再看锦觅,她好累啊,终于做完了这最后一件事,终于要走了。或许在不经意她曾伤过哪些人的心,她也只能给一句抱歉了。至于润玉,何谈歉疚,终此一生,她唯一没对不起的人就是润玉了。
银霜自洛湘府悠然转醒,一时间惊愕不已,她万万没想到清冰在灵力逐渐流失的情况下,还有办法将她打晕。找遍了整个洛湘府,银霜也没见到清冰的身影,问了洛湘府内的仙侍,竟无一人知道清冰去了哪里?她已然睡得太久,清冰会不会?银霜不敢想象,难道她真的是做了决定,打算走的不为人知吗?
神仙的命星断定了神仙命途,清冰的命星虽然暗淡,可还是有着点点星芒的,她还活着的,可是银霜找不到她。若说这世间还有谁能找到清冰,唯有天帝陛下了吧。
问清天帝的去向,银霜连忙往省经阁方向去,就算清冰会怪她多管闲事,她也顾不得许多了。都这种时候了,还顾虑那么多干嘛!
不出意外,银霜被拦在省经阁外,银霜急得团团转,拉住了仙侍:“你快去通报啊,我有要事求见陛下。”
那仙侍也是为难:“陛下说了,谁都不见,谁来都不见。”
自从锦觅偷听到穗禾和润玉的谈话之后,锦觅大闹了一场,润玉将她软禁在璇玑宫,而他却是将自己困守在省经阁。
锦觅说,他根本就不爱她,他骗了天下人也骗了自己,他只是在利用她,可是,他却无从反驳。锦觅字字锥心,可是他心里眼里想的却是清冰,他情不自禁吻了清冰,清冰还和他割袍断义,他没有办法再骗自己,是错认是相似,锦觅站在他面前声泪俱下控诉,他所能想到的都是清冰那一日在璇玑宫的声声质问。
锦觅说他不懂爱,是啊,他不懂爱,他甚至连心中真正爱的都不敢承认,甚至不敢有半分想法。大婚还是如期,润玉知道他这是在逃避,可是除此之外他该做什么,这是畸恋,他必须把它扼杀。
省经阁的仙侍收了银霜的好处,顶着风头走了进去。“陛下,钱塘君有要事求见。”
“让她滚,本座不见任何人!”润玉想到清冰同银霜的关系,又想起在天界有关两人婚期的传言,也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是他就是没来由的气恼愤恨。
银霜等得急了,直接在省经阁外大喊:“陛下!陛下!您若是不肯见小神,只怕连风神的最后一面就不到了!”
省经阁的大门豁然被打开,银霜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气息只袭面门,润玉似乎要将她的肩胛骨掐断了。他的面色阴冷,“你说什么?给本座再说一遍!”
银霜强忍住肩上疼痛,一字一句道:“我说陛下要是再晚,只怕连风神的最后一面都要见不到了。”
润玉下意识抬眼搜寻清冰的命星,命星黯淡无光,只有仔细看,才能看到隐隐透出来的点点星芒,瞬间,他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他的声音颤抖:“清冰,清冰现在何处?”
“小神若是知道风神在何处,又何必来求见陛下呢?”银霜强忍住眼眶的泪,“这六界,能知风神在何处的人,除了陛下,小神想不到第二个。”
看着润玉急忙忙要离开,银霜忍不住说了一句话,“我想这世间再没有那样一个傻的姑娘了,即便将要身归天地,却还是不敢轻易将心中的暗恋说出来,只能在背后偷偷的看着。”
润玉回头看了一眼银霜,神情莫测。
银霜吐了一口气,不管了,清冰不敢说的,她替她说,难不成到死都要深埋心意吗?而且看陛下那样紧张的样子,若是早早知道清冰是女儿家,说不准,说不准根本就没锦觅什么事情。
清冰安安静静的坐在布星台上,自从润玉当上天帝之后,这布星台就再难见的他的身影了,可是,对于清冰来说,布星台永远是最美好的回忆。若是在这个地方离去,也算没什么遗憾了。
魇兽追踪着熟悉的气味,一路跟来,轻轻地用头上的犄角顶了顶清冰的腿。清冰有些诧异,待看到是魇兽时,突然就笑了。她伸出手摸了摸魇兽头上细腻的绒毛,“小魇兽,你是来送我的吗?”
虽然清冰的样子和当初的样子判若两人,甚至瘦的像个骷髅般吓人,可魇兽却不见觉得害怕,反而亲昵地依偎着清冰。看到魇兽这个样子,清冰有些控制不住眼泪,魇兽甚至于可以说是她和润玉一起养大的,她考虑到了所有事,却唯独忘了这小魇兽,还好,它自己寻了过来。
魇兽“呦呦”叫了几声,清冰会意,靠在了它的身上。“魇兽,谢谢你,来陪着我走完最后一程,看到你,我就好像看到我的小鱼哥哥,小魇兽,这一回我真的没有遗憾。”
魇兽虽然灵智未开,但也是一灵兽,感受到清冰话中的悲哀,魇兽也难受地叫了几声。清冰摸摸它的身子,指着天空中最暗淡的一颗星,给它看,“魇兽,你看,等到那颗星落下,我就要离开了,再也没法陪着你了。以后,你要乖,小鱼哥哥是天帝了,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照顾你,你啊,要好好听话,不能惹他生气,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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