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润玉说过“心之所向,九死未悔”,也记得她在璇玑宫外偷听到的情话,一时间,清冰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是她在做梦还是润玉疯了?
还有,她居然没死,从前她曾问过师祖“死劫何解?”师祖但笑不语,她心有执念,自然怕死,说是说的好听,可又有谁不怕死呢?可是,当她真的突然醒来时,她却觉得恍如隔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这件事。
难道,师祖当年批下的命格错了?
都说久病成医,对于自己的身体清冰最是了解不过,自从当年她将护住心脉的玉心解了下来,她的心脉就在日渐衰微,即便有着母神灵力的护持,也依然无法阻止。可现在,她心脉健全,有了健康的身体,这是多少年来她都不敢奢望的。
突然间,在清冰反应过来的时候,被润玉抱了个满怀。触感很真实,原来真的不是在做梦啊,清冰呆呆地任由润玉抱着,良久,她闷闷地来了句:“疼!”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润玉连忙将人放开,紧张的左看右看。
“硌得慌。”清冰看着这样的润玉,一时有些恍惚,原来小鱼哥哥还是小鱼哥哥,可是她又觉得哪哪都不一样。
润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铠甲,血污灰尘遍布,怪不得清冰会难受,立时捏了个诀换上了白袍。又看得清冰身上的衣裙染上了不少血污,忙给她捏了个净水咒,清冰可是极爱干净的。
清冰看他这个样子,有些不争气地想要掉泪。她的手指抚上润玉的嘴角,那里是被旭凤一拳打伤的地方,清冰没有亲眼见到,但她清楚这二人之间的这一战绝无可能留情。
“疼吗?”
润玉摇了摇头,“只要想到你醒了,我满身欢愉,哪里还会疼。”
“所以你就这样抛下三军将士,一个人从战场上回来了。”看到润玉眼中的熠熠光彩,清冰叹了叹气,这天帝当得未免太过任性了吧。
“无妨,不过是后续处理,难不成少了我,三军阵前就没人了?”他被喜悦冲昏了头,哪里还顾得上许多。锦觅已然身陨,旭凤哪还有心思顾虑到天魔大战,更何况,即便锦觅为他挡下了杀招,可是旭凤也是受了重伤,他并不担心此役的结果。
“你胜了。”不是疑问,是肯定,清冰眼里透出了笑意。他走前,说他会安然回来,他真的做到了,他真的胜了。
润玉身上散发着别样的光彩,清冰知道,他很开心,不止是因为一场胜利。可是,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知道锦觅逃婚了,也知道她嫁给了旭凤,这场天魔大战的□□也是锦觅,而现在,分享胜果的是她和润玉。
清冰有些恐慌,不敢问润玉有关锦觅的事。眼前人是天帝,是她喜欢的人,同时也是她的姐夫,这座宫殿是璇玑宫,是天帝的居所,而她却在躺在她所谓的姐夫的床上。
润玉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并没有注意到清冰的失神,他下意识地抬手想要触碰清冰的眉眼,却被清冰有意避开了。润玉的手悬在半空中,他顿了顿,将手握成拳,背到身后,避免了这一尴尬举措。
“我要回去!”清冰皱着眉,神色凛然。
“回去?你要回去哪?”
清冰打开了润玉的手,坐的离润玉远了些。“自然回的洛湘府,清冰有自己的府邸,便不在璇玑宫叨扰陛下了。”
她现在脑子就好像一条乱麻,完全理不清。
润玉脸上笑意未收,“清冰,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欺君之罪,但凭陛下处置。只是孤男寡女,实在不宜共处一室,小神倒是不打紧,传出去只怕有损陛下清名。”
当真是如凡人所言,女人心海底针,方才还言笑晏晏,这下便翻脸不认人,他又是哪里惹她不悦了?莫非是为了锦觅之事,清冰有所误会。
“清冰,你听我说,我对锦觅不是你想的样子…”
“我知道,我听到了,我昏迷不醒的时候都听见了,你不用再说。我只是,只是”清冰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内心压抑不已。她笃信润玉喜欢锦觅,可是突然有一天她笃信的事实被打破,就好像整个世界完全乱了套。
不管了,她现在真的待不下去,完全不想看到润玉这个人,她现在看到他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哪哪都不对劲。
她从床上一下子跳了下来,却没有如料想的落到地上,反而落到一个熟悉的怀抱里。润玉笑着摇头,果然还是孩子心性。
“地上凉,你连鞋都不穿,小心着凉。和锦觅的婚约你也不用操心,我会把什么事情都处理好的,不叫你忧心。你若是想要回洛湘府去,我也不说什么,只是如今你刚刚醒来,定然神魂未稳,待你好了,我亲自送你回去,可好?”
这般温和地商量,让清冰实在不知道怎么回拒,润玉完全就是把她吃的死死的。想到这一点,清冰猛烈地挣扎起来,从小到大,都是她在背后看着盼着,从来就被他吃的死死的。
润玉敛眉,声音有些异常的沙哑:“别乱动。”
“陛下这是做什么,陛下可是忘了,你我已然割袍断义了!”清冰脸色涨红,语气不善。
润玉将她抱的更紧了一点,“无妨,这割袍断义断的是兄弟之情,反正本座想与风神结的是夫妻之缘而非兄弟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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