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润玉难得眼眶微红,日后吗?清冰,我这样诓了你,真怕将来你会不肯承认这桩凡间的婚事呢?这可怎么办才好了,你既叫我尝了甜头,我便再也舍不得放手了。
“清冰,你陪我去个地方,可好?”润玉从衣架上取过披风,披在清冰身上。
清冰笑得无奈:“这大半夜,你要拖我去哪儿啊?本来成婚前未婚男女不可见面的,这可不吉利,我没把你轰出去就不错了,你还要把我带出去。”
嘟嘟囔囔的,看似是抱怨,可实际上又是满心满眼的甜蜜,反正将来都是他家的人了,他爱怎么做随他去好了。“我可警告你,天亮之前你可得把我送回来,不然那些丫鬟仆从们发现我不见了,定是要闹翻天了。”
润玉握住清冰假意示威的拳头,含笑“知道了,我的夫人。”
清冰虽然因他的称呼觉得别扭,但也随着润玉去了,谁让她不舍得拒绝她的小鱼哥哥。
清冰第一次腾云驾雾,倒也不觉得害怕,只觉得新奇无比,润玉一手揽着她的腰肢,警告道:“可不许乱看,万一坠了下去可就不好了。”
“怎么会,不是还有小鱼哥哥你吗?清冰知道,你定然不会让我出事的!”
下了云头,风带来了微微凉意,清冰望着水面,又不禁去看润玉,明明昏暗无光的,可她莫名觉得身侧之人是这样的孤寂。她伸出手去握住了润玉的手,他的手心很凉很凉,润玉看了清冰一眼,摸了摸她的头。
“清冰,你知道吗?这是太湖,我的出生之地,我的母亲已经去世了,我的母族也已经亡了。”润玉有些许的惆怅,龙,他身为应龙,却曾经无比渴望当依偎最寻常不过的锦鲤。
清冰握着润玉的手没有松开,明明她就在这儿,可是他为何还是这么孤寂呢?他把自己带到这儿来,向她讲述自己的过往,让自己参与其中,她真的很心疼。润玉,你真的不必如此的。
“小鱼哥哥,我会陪着你的,不会抛下你的。带你我成婚了,我的爹娘就是你的爹娘。”清冰扬起了笑颜,虽然昏暗,润玉却瞧得分明,他紧紧拥住对方,“清冰,这话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我的小鱼哥哥啊,龙也好鱼也罢,我所在意只是你而已啊。你这般让我心疼,这般让我如何再舍得下心啊。她抬眸看向满天星河,流露出了一丝狡黠,小鱼哥哥啊,你真是让我不知说什么是好。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耳畔尽是福全老人说的吉利话,清冰忍不住看向母亲,师尊说天道有情,确是不假,母神,我很高兴,即便只是这短短蜉蝣一世。
沈夫人还在交代这女儿许多事宜,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哭了,清冰抱了抱母亲,“娘,你在这样哭下去,我就不嫁了。”
“胡说什么呢?你这孩子。”沈夫人连忙擦去眼泪,触及到母亲鬓边的白发,清冰在心里幽幽叹气,母亲啊母亲,待着俗世百年一过,你我母女就是真的缘散了,能再当您意识的女儿真好,能享受这您和父亲毫无保留的宠爱真好。
盖头落下时,清冰忍不住留下了泪。拜堂之礼,合该是在男方家中举行的,但是清冰求了润玉,父母只得她这一个女儿,她希望他们能看着这一幕,能真正真正的安下心来。
今日,沈家女出嫁,满堂宾客,锣鼓喧天。润玉脸上一直带着笑意,一直紧紧地盯着一个方向,等着他的新娘子。他不喜红衣,但是人间习俗如此,为了清冰穿这一回倒也没什么,只是他的妻是她就可以了。
清冰在丫鬟仆从的搀扶下,出了后院,人声鼎沸的前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清冰觉得脸有些发烫,好似有道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她知道,是润玉,是他。她看不清前路,眼前只有一团红色的阴影,清冰不知道润玉怎么想的,她是不喜红色的,但是因为是润玉也就没什么了,就不知道润玉会不会不喜那喜服?
天界尚白,喜雅致,清冰第一次觉得天界的喜服还是不错的。复又想到,润玉都穿过喜服了,还差点和别人拜堂了,她这还是第一次,可真不值得。
当她的手被放置在润玉的手心里时,清冰惊觉润玉的手竟然紧张的出汗了,她这颗悬着的心突然就放了下来,这人啊诓她的时候也不见得这般紧张,将来她可得好好笑话回去。
透过盖头的空隙,她隐隐可见他挺拔的身形,就是看不见他的脸,也不知今日要叫他迷了多少凡间女儿家的脸去?若是有人问清冰为何一眼就看上了润玉,那还不是因为好看,第一眼看的不是脸还能是什么?细究下去,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何苦要辩个分明。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行了这二礼,丫鬟搀着清冰面对润玉,他的身形投射成一道阴影,遮住了她身前所有的光。润玉曾说,她是光,可对于清冰来说,润玉才是光,她的光。
“夫妻对拜!礼成!”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雀跃声,还有人私下里在低低谈论,说这二人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天生一对吗,润玉倒是极喜欢这四个字的,他的笑就没消失过。清冰倒是真想骂他傻,堂堂天帝笑成这样没有半点威严成何体统?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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