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负陛下所托,臣等惭愧。”
殿下闭了闭眼后,强压着怒火冷声道,
“……邝露。”
我心下一惊,快步从帷幔后走出来,向殿下屈膝行了一礼,
“陛下,邝露在此。”
“……羌活呢?前几日她捎信说即将返回天界,如今走到哪儿了?”
“回禀陛下,羌活仙上预计今日中午便能……”
“不必惦记我了,我到了。”
话音未落,便见到一位红衣女子自门外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羌活进门之后看也不看那些跪在地上的医官们一眼,而是直接扑便到了水神殿下的床前,直接挤开殿下,开始为水神殿下做详细的检查。
身侧有宫侍见羌活竟敢对天帝如此不敬,不由出声怒斥,
“大胆……”
话音未落,便被殿下抬手阻止,宫侍一见这个情况,于是自己也很有眼色的慢慢消了音。
羌活仙上的医术,自渡劫之后便像是冲破了什么瓶颈一般突飞猛进,更遑论她本身于此道便天资纵横,她的医术,而今已是脱离了术的范畴,更近于道了。
当今六界,她若说自己的医术排第二位,怕是也没有谁敢把自己排在第一位。
我眼见着羌活仙上的脸色越来越严肃,心下不由得也一样变得越来越紧张。
羌活仙上做完所有的检查,也来不及站起来,便直接坐在床边抬起头冲着殿下冷笑道,
“夜神殿下,哦不,现下该称呼你为天帝陛下了,我游历六界之前,曾将我最重要的人托付给你照顾,而今……”
说着,羌活仙上回望了水神殿下一眼,弯下腰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温度正常,才又转过来,接着道,
“……这就是你精心照料的结果?!”
我心下一急,这事怎么能怪殿下?!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殿下更希望水神殿下安泰无虞了吧。水神殿下受伤,殿下也绝对比任何人都难过……
“此事……是我之过。待觅儿醒来,我自然会向她赔罪。”
“呵。”
“……如何?觅儿的伤势……可还有救?”
羌活仙上听闻此言,本来怒极的表情也开始变的悲哀起来,连语气也低了下去,
“锦觅真身的最后一片花瓣已经消融了一半还多,三魂七魄更是……”
这个说法和其他的医官并无太大不同,难道水神殿下真的就要如此陨落?那,那殿下该怎么办呢?!
“……不过,锦觅乃是我的生死之交,她性命攸关之际,我也就不多说废话了,陛下,请闲杂人等退下,我有话想单独对你说。”
在殿下的示意之下,很快,殿里就只剩下了我们四个人。
羌活仙上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直接继续与殿下道,
“锦觅现下的情况太危急了,我也就不和你绕弯子了,当年锦觅送你的定情信物还在吗?”
殿下和我都十分不解,可即便如此,殿下也依旧抬起了自己的手腕,上面的人鱼泪上果然还留存有一片亮色的花瓣。
羌活仙上却是松了一口气,“还在就好,当初锦觅和你定亲的时候,非要从自己的真身上生生撕下一片花瓣送给你,当初我还骂她来着,而今看来,果然还是锦觅有先见之明。”
所以,这一直被殿下宝贝着的所谓春华秋实的定情信物,根本不是什么普通花的花瓣,而是水神殿下的一片真身吗?
“有了这一片真身,锦觅溢散的魂魄好歹算是能稳定下来了。润玉,我知晓天界有一禁术名曰血灵子,只有历代天帝才可以从省经阁调阅,明日里你将它调来让我学学,锦觅的身体就算是保住了。”
“至于魂魄,听说太上老君痴迷于炼丹,其中有一丹名为九转金丹,可聚拢离散的魂魄,只要将九转金丹求来,锦觅的伤势便无大碍了。”
听闻此言,无论是殿下还是我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我多日里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
而后,殿下独自前往省经阁查阅经书,我也自行回了房间里休息。
可谁曾想到,不过短短一夜而已,殿下便被魔族余孽刺杀,身受重伤乃至于卧床不起了。
我听闻此消息的时候十分震惊,怎么会?别人不清楚,魔界的局势我还不清楚吗?
自卞城公主鎏英以及暮辞被天界秘密扣押之后,整个魔界的局势差点乱成了一锅粥。
痛失爱女的卞城王与固城王你来我往,打的不可开交。而魔尊炎城王老神在在坐山观虎斗都来不及,哪有人会在天界大局已定的情况下还往这儿横插一杠子?
殿下明显是为了隐瞒什么消息,魔界,不过是一个障眼法罢了。
可就算如此,我并非是智计卓绝的水神殿下,即便我手边已经有了如此多的线索,可我依旧猜不透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论如何,殿下受了伤我总该是去服侍殿下的,可我竟是被羌活仙上直接拦在了门外,想要见殿下一面都不可得。
我看见羌活仙上之后,也不知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去了水神殿下的寝宫,果然,水神殿下脸色红润,哪里还是昨天那样苍白面无人色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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