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楼打开门,就见澄碧怀中抱着江云楼的披风,在门外俏生生的站着。这件披风是放在行囊里的,昨晚就放在马车上没有取上来,不想一大早,澄碧便将这件织锦披风拿了上来。
“这是公子让婢子拿上来的,公子与其他几位正在楼下用饭,若是江公子收拾好了,也请一同下来用饭。”
江云楼接过披风披上,随口问道:“昨晚是你到我房间里把窗子关上的?”
澄碧一愣,摇了摇头。
“婢子昨晚收拾了房间之后就没再来过。”
江云楼若有所思的缓缓点了点头,“……下去吧,别让他们久等了。”
等到了楼下,东方不败、曲洋、桑三娘都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上,看起来每一个人起的都比江云楼要早,江云楼略有些不好意思,又见所有人都跟昨天差不多,就自己还多披了件披风,有些犹豫要不要回屋将披风脱下。
东方不败却已经看见了他。
东方不败上上下下瞧了江云楼一遍,道:“过来吃饭。”
江云楼只好打消了换衣服的念头,走过去坐在东方不败对面,朝他笑了一笑。他刚坐下,小二哥就将一碗热腾腾的粥端了上来。
江云楼问:“你们都吃完了?”
曲洋点点头,和蔼道:“不急,你慢慢吃。我看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了,起码还得再下一两个时辰。”
桑三娘道:“就算雨停了,道路泥泞也不好走。”
她叹了口气。
“这天气说变就变,一点预兆都没有。”
东方不败并不说话,他靠着窗户坐着,身旁坐着的是曲洋,桑三娘则坐在曲洋对面,因此江云楼坐下时,便坐在了东方不败对面。东方不败垂眸看着江云楼喝完一碗热粥,手里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个小巧的暖手炉。
待江云楼不紧不慢的喝完了,东方不败状似随意的将手中的暖手炉递给江云楼。江云楼微微一怔,看着东方不败递给他的袖炉,袖炉上还裹着踏雪寻梅的布套,做的十分风雅别致,他定定的看了眼东方不败,见他一脸若无其事,还是伸手接下了。
他诚心诚意道:“多谢。”
一直暗暗纳闷今日教主手里怎么还多了个暖手炉的桑三娘这才恍然大悟。
哪里是教主转了性子,分明就是特意给江云楼的,又想起方才教主喊澄碧去外面给江云楼拿上披风时的语气,桑三娘眉毛一跳,心中便有了个怪异的猜测。
这江小弟长的眉清目秀的,心思单纯,又是个体弱多病的,教主怜爱之心大起,是不是将他当做了那个什么……
再联想到教主近些年愈发不近女色,不仅不在各位夫人房里过夜,连偶尔过去坐一坐都不肯,反而是常常要见江小弟,与他吃饭说话,连院子里的紫衫侍女都分出去了一个,更是请动平一指为江云楼看病,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靠谱。
“桑长老,你发什么呆呢?”
桑三娘猛然回过神,就见曲洋摸着胡子,一脸奇怪的看着她。
桑三娘吓了一跳,她抬眼去看教主,教主只是与江云楼低低说着话,似乎不曾注意到她,她这才松了口气。
“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一场雨要耽搁几日的行程而已……”
她甩甩头,终于想起了正事:“说起来,咱们出发时忘了多带些纸伞蓑笠,这一场雨倒是提醒了我。”
侍立一旁的澄碧道:“婢子知道镇上有一家铺子就卖这些,他家的油纸伞做的十分漂亮呢。”
桑三娘道:“漂不漂亮在其次,能遮雨就好。那家铺子在哪儿?我让人去买一些回来。”
东方不败对澄碧道:“既然如此,那你亲自去一趟吧。”
又对桑三娘吩咐道:“派几个人跟她一起去。”
桑三娘道:“是。”
澄碧看起来有些高兴,又有些忐忑的模样,她很快带着桑三娘拎出来的几个神教弟子,一同消失在了雨中。
江云楼想了想,小声问道:“东方,你有没有觉得澄碧自昨日到了这里,就表现的很是高兴?”
东方不败轻轻“嗯?”了一声,道:“有么?”
澄碧在他面前还是跟从前别无二样,但既然江云楼这么认为,那么澄碧确实有些不对劲。
他思考了半晌,才想起了一些事,道:“说起来,本座曾听红笺说过,她似乎是黑木崖附近的镇子里出生的,因为家里贫寒,才被卖到黑木崖做了婢女。”
他眯了眯眼睛,不甚在意道:“或许这里就是她从前的家吧。”
他院子里的侍女背景都很干净,因着他谨慎的性子,来历不明的一律不用,因此东方不败倒没有怀疑澄碧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江云楼道:“原来如此,难怪她这样欢喜。”
这样说着,暂且放下了心中疑虑,他们坐在客栈的大堂里,一边等着雨停,一边等着澄碧他们回来。
却不想,澄碧这一走,便是整整一个时辰都没有回来。
“不,不好了……澄碧姑娘,澄碧姑娘那边出事了!”
一个神教弟子匆匆忙忙跑回客栈,一身泥泞,满身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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