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人止步”的石碑还立在不远处,而这位老婆婆,却是江云楼去古墓派请来为杨过医治的人,似乎也是古墓派的弟子。
杨过总算哭够了,他看着老婆婆的丑脸,此时也不觉得她丑,只觉得这张脸说不出的温柔慈爱,于是道:“婆婆,求你别让师父把我捉回去!。”
老婆婆问:“你师父是谁?”
杨过这才想起来眼前这几个人都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于是从地上坐起来,道:“弟子杨过,拜见婆婆,拜见……呃。”
老婆婆指着江云楼与东方不败道:“是这两个人救了你,我还是他们找来救你的哩。”
杨过立刻道:“拜见恩人!”
江云楼微微苦笑:“不敢当一句恩人……”
毕竟这孩子还是东方不败一掌拍下山坡的,可看他一脸单纯,似乎已经不记得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只以为自己是从山坡上滚下来才伤的这样重——便在心底道了一句对不住。
他轻咳了一声,温声道:“总之,你没事就好。”
这时,山坡上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人侧头一看,山坡上出现了七名道人,在山坡上一排站定,他们身后还跟着另一个道人,正是刚才追着杨过而来,却被东方不败吓走的道士。
那道士指着他们道:“就是他们!”
老婆婆皱眉看着这群全真教道士,问道:“你们是谁?”
其中一人朗声道:“全真门下弟子甄志丙。”
杨过忽然跳起来,大声道:“我就在这里,要杀要剐,全凭你们就是!不必去牵连别人!”
江云楼不想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气节,心里微微讶异,山坡上的一个道人已经大喝一声,一掌向杨过抓来,东方不败一挥袖子,那人尚未接近杨过,就被扑面而来的气劲掀了一个跟头。
东方不败心下厌烦,恨不得将眼前这些人全部杀个精光,却也知道,若他真的这么做了,必定后患无穷,他虽不惧,却也不想多生事端。
他今日已经够烦了。
老婆婆喝道:“你们做什么,上来就与一个重伤的孩子动手,这便是全真教教导弟子的做法么?”
赵志敬大声道,“我如何教导弟子,轮不到外人来管。”
先前说话的道士也开口了。甄志丙道:“还请诸位不要管我全真教的闲事。”
老婆婆上前一步,将杨过护在身后:“这个闲事我管定了。”
说着,一把扛起受伤的杨过,就往古墓的方向走,竟是理也不理全真教的几个道士。
甄志丙眼中似有厉色一闪而过,他脚下一踏,便冲着老婆婆的方向扑过来,忽听“铮”的一声,排山倒海的琴音涌过来,强大的内力一刹那就将甄志丙,以及其他几个道士震开,江云楼大喝一声:“走。”
一青一红两道人影如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道士们眼前,等那几个道士纷纷爬起来的时候,“吁——”的一声,两匹马已经载着主人撒蹄子跑远了。
直到跑出去很久很久,一直跑出全真教的地界,两匹马才渐渐放慢了速度。
可两个人却罕见的一句话也没有交谈。
他们并肩走在道上,气氛是前所未有的沉闷。
许久,江云楼才开口道:“东方。”
东方不败轻轻嗯了一声。
江云楼似乎是斟酌着话语,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今天……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么?”
东方不败并不看他,拉着缰绳的手却悄然握紧了,他保持着脸上的平静,从容道:“不只是今天。”
不只是今天。
是这段日子以来的每一天,每一刻,都有那样的心思,只是不巧,今天被江云楼看出来了而已。
江云楼何等敏锐的心思,几乎是立刻就听懂了东方不败的言下之意,他不说话,罕见的彻底沉默下来。
他垂下眼,只盯着自己苍白的手看,任由马儿随便往什么方向走,似乎是坐在马背上出了神。直到东方不败忽然将手伸过来,一把拽住他的缰绳,替他勒住马儿。
他猛然回神,发现马儿快要从官道旁的滑坡滑下去了。
他无语的拽了一把马儿的鬃毛,马儿有些不高兴的甩了下脑袋。
这匹马脾气怪,这样的事情从前也有过,有时候江云楼骑在马背上走了神,它就故意跑去撞树,回回都把主人吓得一愣一愣的。
江云楼低声道:“……多谢。”
东方不败松开江云楼的缰绳,别过脸,云淡风轻道:“你不必觉得为难。”
他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声音里也没有多少情绪,不知是悲是喜,是生气还是难过。
他勾了勾嘴角,低声道:“你若对本座有意,也不会直到今日才察觉本座的心意。这些日子以来你毫无所觉,本座心里就知道你对我并没有这个心思。”
江云楼默然。
东方不败自嘲的笑了一下。
“本也没打算这么早就让你发现的,只是我头一次见你那样盯着旁人看,心里烦躁,没能忍住。是本座冲动了。”
细细一想,江云楼之前所接触的女子,不是程英任盈盈那样的孩子,就是桑三娘那样嫁作人妇的妇人,那样年轻美丽的女子……他们还是头一次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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