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绪之却光棍的很, 他自来认为子孙自有子孙福,他们两都这么挣来这么多了,后人能保住就是他们的本分, 要是保不住,就算自己拒了这份荣宠,他们在这贵族圈里也立不住足,可见能不能过得好只看他们的本事,与前境关系不大。
既然这样,他们两又何苦杞人忧天?只顺其自然就好。
顾妩想想也是,就安安稳稳的供奉了圣旨,彻底把家交给了贾瑚两口子,自己就学以前的贾母,只在可卿拿不稳的事上点拨一二,其余的一概不沾手。
她这么干脆的放了手,倒让一门心思想看婆媳争权的人大跌眼镜。
顾妩当然也不是什么事都不管,她还得操心贾珠、贾琏的婚事,而且眼见着元春也得相看人家了,她反倒比以前还要头疼一二。
她原以为贾珠贾琏的婚事还能慢慢操办,可人算不如天算——贾代善身体不行了。
老爷子出事那天顾妩正在准备贾珠贾琏的聘礼单子,贾琏不肖说,顾妩是早就备好的,再添一添贾琏本人的小金库,看起来虽然比不上贾瑚那么夸张,但也是京城里头一份了。
贾珠的聘礼自然不用顾妩操心,毕竟是二房嫡长子,不说贾政在刚开始相看时就早已备了一份,就是贾母,也出了颇多私房,连卧床不起的王夫人,也都支支吾吾的拿出了一份来,几处填补下来,虽不如大房财大气粗,但也算丰厚了。
顾妩正着人清点着,准备先收拾好了放在库房,等商量了婚期,三媒六聘再走的差不多了,就可以直接抬出去,院里正为这个忙忙乱乱的,就见郑大红着眼睛跑进来了,下人们都知道他是老爷子身边的亲信,叫他这般样子也不敢拦,裹衣忙带他进去了。
他一进去就还没说话就一个大礼,然后不待顾妩说话就嚷了一声:“夫人,老太爷昏过去了。”
顾妩一听心里就是一紧,也顾不上别的,就往梨香院去了,等她进去一把脉,脸都白了……他这是大限到了。
这才赶紧派人先请林绪之他们回府,才给昏睡不醒的贾代善施了针。
等他们都回来的时候贾代善这才悠悠转醒,一睁眼他大概也明白了自己命不久矣,拉着泪眼婆娑的贾母交代,一顿一续了半天才说明了意思——他要“珠儿媳妇”、“琏儿媳妇”进门。
众人一听就知道他是要公主给他施针续命,然后趁着这个机会让两个孙媳妇先进门了再说,免得自己没了,孙子们得守一年孝,婚事一拖两拖的再出了差错。
毕竟府里跟女方的婚事才谈着,可其实连庚贴都没换呢,要是这期间女方等不住,毁婚都是常有的事。
顾妩本来坚决不同意,既然老爷子疼了两个孙子一场,临走前也念念不忘,那他们守孝也是应份的,如果谢家跟王家这一年都等不了,那退婚就是了,荣国府里的大好儿郎还怕找不到媳妇?真没必要为了这个以针续命。
这要是能治好,这个针她还真就扎了,可现在这情况多续一天命都得遭一天罪,老人们到老了旁的不求,也就求死个利利落落,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大不了热孝进门算了,也不算违反了规矩。
可贾代善态度强硬的很,明说这就是他老头子的遗愿,贾母又点了头,她才铁青着脸同意了。
还派林绪之跟贾政分别上了亲家的门,让他们务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若同意,不仅聘礼加重,他们家女儿也算守了“与更一年丧”,荣国府日后必珍之重之。
谢家倒是同意的快,毕竟当初定城候府烈威将军夫妇没之前也是拖了好些天没咽气,谢夫人也是这般进的门,眼下荣国府有求于人,虽婚期紧一些,可真要好好守了劈头盖,不怕他们阖府上下不高看自家姑娘一眼,没见谢夫人在府里说一不二,连谢琼轻易都不会下她的面子么?
王府大房王子胜倒是想摆摆架子,可林绪之可不是贾政,他一进府进连削带打劈头盖脸一顿,王子胜就乖乖的同意了,连同想要趁机扣了女儿嫁妆的事也没敢多说一句。
这要是往常,林绪之看在王熙凤的面子上,或许还能周旋一二,以最温和的法子搞定这事,可眼下自己的便宜老爹正忍着疼痛死撑着,他还敢来这一套,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顾妩知道两家都同意了,就请了官媒,干脆两兄弟的婚事一起办了,免的多费一茬功夫。
因着时间紧,又打的是为贾代善冲喜的名头,这次婚事远不如贾瑚大婚周全,虽新娘子也都是十里红妆,可到底显得匆忙了些。
可就算双喜临门,也还是没有起到冲喜的作用,硬生生撑了一个月的贾代善于两人大婚的第二日含笑合了眼。
而当天夜里,又气又急的王夫人也被自己一口浓痰呛死了。
两个刚进门的新娘子还没有好好感受一下新婚的喜气,就于大婚第二日,府里的红绸红灯纷纷被扯了下来,毫无间隙的换成了白幡白灯。
贾珠接连丧考丧母,更是伤心的厥过去好几次,要不是汤药撑着,怕都起不了身了。
谢姝丧父丧母时也承受过这种悲痛,知道旁人怎么说当事人的痛苦也不会少一分,只谢绝了奶妈妈跟贴身丫头的劝解,喝下公主特意配出来防寒的浓浓的苦药汁之后,只默默地陪着他守了三日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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