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也许止水错了。
那孩子那么绝望而愤恨的看著他,仿佛他们之间根本没有那三年的间隔,仿佛那小小旅馆的二楼是宇智波家族那些遍布著血迹的庭院,那里到处是族人的尸体,那时已是傍晚,夜色低沉,纸门拉开,月光涌入,所有的一切明亮纯白,罪証清晰,他那幼小弟弟的憎恨和恐惧淹没在他一手做出来的月读空间里,悄无声息。
只是他那愚蠢的弟弟,那浅薄的恨意仍旧是不够啊。
不够得到万花筒写轮眼,不够杀了他,不够结束这一切。
三年的时候也许还是太短。止水等了他十年,至少他还可以再等。
鼬并不知道,他那个愚蠢的弟弟,是怀著怎样的心情,一步步的走进了重叠的深林之中。
少年的梦里,那条舖满红花的路上,有他温柔的背影。
佐助的确没有走那条鼬曾走过的弯路,那是因为他亲手给那孩子指出了另外一条崎岖的道路。
而鼬,仍旧耐心的等待著。
在那暗红色的月读里,那红花常盛常开,永远鲜艳,叶出未逢花,花开不见叶,花叶永不见,一年一春秋,生生世世两相隔。
在他的梦里,他仍旧是孤身一人,在秋风里踏过那汪洋一般的红花,在那遥远的黄泉路上安然前行。
火照之路的尽头,有那男人疲惫的侧影。
就算那里是地狱,就算男人会责问他为何看著宇智波全族覆灭,就算男人已经走过了忘川忘记了关于他的一切……
他还是要回到他身边,戴著那黑色的链绳,带著那双万花筒写轮眼,带著那过去一切的回忆。
他会保护他,如同许多年前那男人保护著他,他会捉紧他的手,一如许多年前那男人捉住他的手,他会走在那男人的身后,就如同那人的影子,步步紧逼,不再离开。
鼬在梦里所渴望的一切,要在遥远的未来才能实现。
在那遥远未来的路途上,舖满了鲜血。流淌在他身后的,是全族之血,而在将来的某一天,他将会被一个宇智波的孩子杀死,用自己的血,染红他眼前的路。
在那条血染之路上,只有他一人。
路的尽头,有那死去的男人和那生在彼岸的红花。
在等待著他。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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