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这才想起来这事儿,掏出帕子擦着额头冷汗道:“这一家子,真是一个比一个会作死,幸亏这是听你的分宗了,要不非得被拖累死不解!”
想了想,贾敬又道:“这事儿八成是妇人手段,可是,要是被惦记了,早晚得抄家灭族,那到时候二叔(贾代善)可是要受牵连的。”
贾赦摆摆手道:“我跟贾政他们断绝来往,可没跟我爹断绝来往,再说,我爹兼祧两房,可是两房祖宗可都在咱们这边祭祀,就是我爹的牌位,这边也是供奉的,就是出了事儿的时候,有伯安在,这面子还是有的。”
在一旁逗女儿的忠顺抬头道:“恩候说得对。”贾敬一想也对,自己这是给气糊涂了。贾赦捡起之前被贾敬扔在地上的帖子道:“那后天咱们过去,看看这衔玉而生的宝玉是什么样的,也开开眼?”
贾敬听后冷笑道:“去什么去?你是怕黏不上你是吧?消停呆着!”忠顺赞同的说道:“你这是去给那家子添脸面那?想知道怎么回事儿,明儿个我进趟宫去跟父皇借两人,保管跟你亲眼看到的一模一样。”
贾赦不置可否的把自己和贾敬的请帖扔到了一边儿,转身也就把这事儿忘脑后边去了。
就在贾宝玉,大名贾瑛满月的时候,扬州贾敏送来消息,又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史氏当即喜得见牙不见眼的,直道自己的女儿好福气,一时间倒是把贾宝玉的风头给盖过去了。
毕竟,贾政只是个五品小官,至于那三品将军,连朝会皇上都不许去的虚爵,有没有真不当事儿。
而林海那可是谁?那是简在帝心的二品大员,手握大权,更是与芮国公和宁国公交好,也就是说,将会得到两代帝王的重用。
来贾家参加满月酒的,都是仕途不顺,希望能找到门路某个差事,真的有本事、有人脉的,是不会参加这种三流世家都排不上的帝次子的酒宴的。
不过倒也有例外,南安王妃和北郡王妃的到来,却让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一阵惊呼,都觉得果然是世家大族,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当初的四王八公中八公几乎都落魄了,唯一保持荣耀的就是宁国公府,但是,贾敬已经明确的疏远了他们。
这时,因为当初太祖皇帝发话,东南西北四王功勋卓著,三代始降爵承袭,所以还都保持着原爵,只是权利大不如前罢了,在不明所以的人眼中,这已经是他们高不可攀的存在了。
当林家的报喜信到了的时候,这宴会更是掀起了高潮,人们纷纷过来争相巴结着史氏,一口一个老太君好福气,史氏一时间风光无限,甚至让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当初鼎盛时期。
史氏高兴,自然也就有不高兴的,首先就是王氏,自觉贾敏就是和自己过不去,早不来信、晚不来信,偏赶着这时候过来抢了她的风头,心里暗恨不以。
然后就是贾珠,他倒不是恨自己的姑妈搅了弟弟的满月宴的风光,反倒有些幸灾乐祸。他恨的是这个,小了他十三岁的弟弟贾瑛贾宝玉。
他知道自己的身子骨不好,但是贾宝玉没出生之前,他就是家里的宝贝蛋,祖母疼着,母亲爱着,妹妹敬着。
可是,自从贾宝玉出生,一切都变了,就因为一块儿破石头,祖母的视线彻底转移了,每天抱在怀里稀罕不够。
母亲虽然对他还是挺好的,但是开口闭口的我的宝玉,贾珠听得心都在滴血,妹妹也是每天都围着贾宝玉转。
就连一项不苟言笑,对自己更是除了督促学业,再不会说其他的父亲,也难得的落出了笑脸,还特意叫了自己的青客们研究商议弟弟的名字。
瑛:玉的光彩。珠:蚌之阴精。这一对比,一个是能释放出光芒的玉,另一个只是一颗珠子,这不就是暗示着,贾瑛才是继承人吗?
贾珠的心胸本就不大,这么一想,到了晚上的时候,就开始发起了高烧,病的来势汹汹,把史氏和王夫人吓坏了。
十多年的疼宠,并不是说假的,再加上贾珠确实有那么几分读书的才能,再加上,这年头,孩子能养住不容易,早夭的比比皆是,贾宝玉刚出生,未来能不能成人,谁又说得准?所以,史氏和王夫人自然是看中他的。
病得糊涂的贾珠,整个人看着就不中用了,太医也是直摇头,让赶紧准备后事冲冲吧。最后架不住史氏和王夫人的哀求,太医指了条明路道:“你们且去求求芮国公,兴许有办法。”
这时候,史氏和王夫人哪敢拿架子?连忙让人驾车,亲自来到了芮诚国公府,若是小厮、婆子叫门,门房或许不理,但史氏那是超品诰命夫人,王氏也是带着诰命的,小厮并不敢直接拒绝,只是让等着,他进去通告。
大约也是知道自己这是来求人的,史氏和王夫人的姿态摆的很低,竟然真的不顾身份,五经半夜的就在大门口等着了。
贾赦迷迷糊糊被吵醒,听了事情原委之后,倒也没推脱,穿了衣服就出来了,一同起来的还有忠顺,只是,二人昨晚本就折腾的晚了,这刚睡下又被折腾起来,脸色自然难看的紧。
忠顺带着起床气道:“管他们作甚?”
贾赦安抚道:“你自睡你的,我一会儿就回来。这大人间的龌蹉,没必要牵扯小孩儿,好赖不计,那也是一条人命,我去看看,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是为你我积些阴德,这些年,你我杀戮重了,我也希望咱们来世还能在一起。再说,若是不行,我也不会逞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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