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不想偷听,但她受体育老师之托,把教学器材放在器材室,他俩挡在门口,着实有些头疼。
“不二,我搞不懂栀晚到底哪里好了?整天板着脸,对人爱答不理,不就是网球比我们好了一点,为什么你要喜欢那样的人。”
他笑着,“我和她只是普通意义上的朋友,至于喜欢,那是以前的事了。”
可能,连喜欢都不太能称得上。
这一点还是在和迹部的比赛时,他才知道的。
他问他,喜欢栀晚吗?
他绕了话题,原因并不是迹部的恐吓,而是他真的无法回答。
那时他只以为情势紧张,容不得半分的犹豫。
可后来一想,若是真的很喜欢,又怎会犹豫半分。
曾经不懂的,直到后面,随着往事慢慢逝去,变得风清云淡,他才知道,原来只是因为喜欢的不深,所以才无法说喜欢她。
后来纯名失望而归,不二叫住了躲在一处的栀晚。
那个下午他们去了海湾。
湿湿的海风重重的抚摸着沙滩上的人们,那时太阳还灼热的燃烧着大地,而海浪也依旧很不太平的拍打着海岸。
栀晚脸上出了些汗,不二递给她一张纸巾,她说谢谢。
“栀晚,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他停下来问她。
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她意识里的第一次见面,和他意识里的第一次见面是否一样。
“记得。”她只淡淡回了两个字。
他笑,“也对,我也不可能会忘记那天,因为实在太美好。”
其实他在那天也看到了栀晚,就在回头的刹那,就瞥见了远方的她,还有那束飞扬于空中、漂亮得近乎完美的黑发。
后来若不是那头漂亮的发,兴许他是难以再次认出她的,只是再见她时,她双眉之下漆黑如潭的双目,更能吸引他的目光。
他一直觉得她的身上有很多的秘密,比如网球。
那是他人生中最矛盾的时候,因为网球,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又因为网球,她的隐瞒,他才真正觉得谁都不会,至少那时为止,没有一个人能走进她的内心。
她从不相信任何人!
但是后来事实印证,他错的离谱。
因为她把自己交给了幸村,把网球生涯交给了幸村。
原来之前不是她不会去相信别人,只是因为没有一个人,有那个能力去撬开她的秘密匣子。
他不知道那场比赛的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幸村如何改造了她的世界,他只知道有了幸村,她慢慢的融入了人群,她学会表达自己的情感,她知道自己的网球真正的奥义。
后来听真田说起,这些全是幸村用他的生命代价换来的。
她理当喜欢幸村的,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幸村的爱意。
他的话里的意思,栀晚明白了,原来那天他也是记得她的,“不二学长。”
“栀晚。”他打断她的话。
“如果时间能倒流,你想重来一遍吗?当我说愿不愿来观战和冰帝的友谊赛时。”他并不是温和时眯着眼笑着问她,也不是认真时露出冰蓝眸子严肃的问她。他的眼里晕满了深秋红枫落叶的伤感,就像手冢第一次离开他时,满含惆怅。
栀晚回答的干脆,“不想。”
他面朝不平静的大海,“栀晚,你知道我们都错过了什么吗?”
她思虑一番,未几,她看着他对他说,“时间。”
他闭眸,“如果当初,我们早点坦诚相待,或许现在又是另一幅光景,但我想,改变后的栀晚,更加让人珍惜。”
她没接话,他便接着,“其实我与手冢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当初每日照应时,并不太懂感情之事,后来他走了……”“是上次吧,都一年半的事情了,我的心里满是抱怨。所以我曾卑劣的想过,要是那架飞机在起飞前有个故障就好了,这样他就能再呆在我身边了,但这想法仅仅只存在脑海里一秒,因为下一秒我就在想,我为什么一定不要放手冢走呢?他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为什么要挡住他前进的路。这个想法最终打败了那个恶念。”
“我一直以为我对他,只看成是生活上的好兄弟,比赛时的好战友,但这一切就在与迹部的那场比赛中泯然了。”
“手冢他是故意要教迹部手冢魅影,来让我真正成长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部长,这是迹部对我说的。可是单纯的迹部却不知道,手冢更大的用意,是让我正视自己的情感。”
“我之后许多个夜晚都在暗自咒骂手冢是个混蛋,但又独自庆幸他的自私自利。”
说罢,他转头看着她,“这样我才不会在你慢慢喜欢幸村时,而感到困惑。”
栀晚撇开头,掩饰自己的不安。
“其实你不用对此感到抱歉,因为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互说过喜欢这句话。”
“栀晚,我想我大学,就会去德国了。”
她不敢置信,“德国?”
他点头,“他过两天就会回德国,所以我想和他去那里生活,所以在未来的半年里,我们不要因为之前的种种,而错过了最后相处的机会。”
栀晚虽难以接受,但还是不得不相信他的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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