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只是些强身健体的微末功夫,离武功差得远了,让小兄弟见笑了。”顾岳笑了笑。
“可惜了,我看你是块好料子,还想让你加入我们呢。”少年显然是个武痴,对好苗子很是有兴趣。
顾岳想起这个时代门派众多,很是鼎盛,看少年非僧非道,便问:“不知小兄弟属哪方门派?”
“丐帮,我叫洪七,你呢?”小少年抬起头,笑了笑,又露出两个小虎牙。
丐帮?刚才那个不起眼的棍子是打狗棒?那好看的棍法是打狗棒法?顾岳瞬间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顾岳定了定神,很老实地回答道:
“我是皇帝”
洪七像看神棍一样看了一眼顾岳,笑嘻嘻地说:“嗯,好,皇帝,瞅空我去皇宫找你玩哈。”
也不行礼告别,大大咧咧地便一闪不见了。
顾岳认真地检讨了一遍自己的演技,没毛病呀,本色出演,很真诚呀。
呆坐了半天,又重重地躺下去,看着飘来飘去的白云,直到看得两眼发花,沉沉睡去。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老内侍康履提着一盏气死风灯,焦急地寻了过来,看到官家躺在冷冷的石头上,睡觉都皱着眉头,不禁老泪纵横,跪在地上,便哭了起来。
顾岳睁开眼睛,看到正咧着大嘴巴哭得伤心的老内侍,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忙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正哭得肝肠寸断的老内侍吓了一跳,扑通坐在地上,张着嘴巴,流着鼻涕,呆呆地看着自家官家。
“怎么了,我的大总管,哭成这个鬼样子?”顾岳伸出手,拉起老内侍。
老内侍哭得更凶了。
感动得天昏地暗。
到达小院的时候,法正已摆好了四个小菜,中间是盘整鸡。顾岳吃了一惊,这灵隐寺,不戒荤腥?
法正神色清淡无波,双手递过竹筷,让顾岳品尝。
直到吃到嘴里,顾岳才恍然大悟,这原来是只素鸡,豆腐做的。
这和尚,做什么都很用心,处处雅致。
这方外之地,令人着迷,但顾岳知道,这里不属于他,更不属于赵构。
十天后,他辞别法正,离开了灵隐寺,带着老内侍康履和小丫头芍药,继续向前。
消息不断传来,韩世忠率8000精兵,把金国大将完颜宗弼10万大军围困在黄天荡,已经月余。
顾岳快马加鞭,朝建康赶去。
又是一片火海,在仓皇乱窜的人群中,一小队人飞奔而来,虽一幅百姓打扮,但当看到他们手上的火折子时,顾岳抽剑,攻了上去。
这伙人大概没想到路边的这个贵公子会突然发难,在倒下几个人后,反应过来,迅速把中间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围起来,也不恋战,向城外奔去。
顾岳追了上去,招招杀意,专向小孩招呼过去。几个汉子挡了过来,小孩也不害怕,回头看着顾岳,嘟起嘴巴,吹了个口哨,在周围人的护卫下,扬长而去。
顾岳骑马回到城内,百姓们正在泼水救火,一个全身缟素的夫人,满脸烟灰,正焦急地抱着一摞书录往外跑,还频频回头看向已经烧起来的书房,眼中万般不舍。
顾岳看了眼她怀里的书,心下一动,他用剑用力拍了下马屁股,白马嘶鸣一声,冲进了已经烧起来的书房。
顾岳紧闭嘴巴,跳下马,飞快地拎起墙边的一个大樟木箱子,翻身上马,冲了出来。
夫人呆呆地看着他,目光落到箱子上的时候,眼泪哗地流了出来,扑了上来,像稀世珍宝似地,把箱子抱在了怀中。
《金石录》,这位夫人,是刚刚失去丈夫赵明诚的一代才女,李清照。
看着这位自己万分敬仰的大才女,顾岳心里五味杂阵,国无国,家无家,花自飘零水自流
人比黄花瘦。
顾岳跳下马,招呼老侍卫小丫头,提了水桶,飞快地去河边打了水,泼到火势已成蔓延之势的书房里。
火扑灭了,书房也没了,顾岳从马的搭链里拿出一个钱袋,又向康履和芍药要了些,递到还在盯着书房发呆的李清照面前。
“夫人,人没事就好,这点点钱,先应应急吧。”
李清照转过头来,朝他哭笑了一下,伸手把钱袋推了回来:“蒙公子相救,已是感激不尽,怎么能再收其他,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大难过后,理当上门感谢。”
顾岳嘴巴张了张,竟然不好意思说出赵构这个名字,城被人烧了,民被人欺了,自己却在这里,提着个水桶灭火。
“夫人保重!”顾岳最终没说出任何一个名字,说顾岳有点期骗,说赵构又不好意思。
他用剑使劲拍着马,在漫天浓烟中,冲出了城外。
到达韩世忠大营的时候,士兵们正一片欢腾。康履走上前去,高声通报。
听到皇上驾到的小兵们愣了愣,看了眼满脸灰尘的公子,带着万分的疑惑,跑进了大帐。
一个中年汉子走了出来,身边跟着一个飒姿英爽的红衣女子。来到马前,双双跪倒。
“不知官家前来,未能前去护驾,韩世忠罪该万死。”
顾岳翻身下马,扶起他,又轻声对红衣女子说:“夫人快快请起”,伸手虚扶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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