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岳气冲冲地走上前,照着那个屁股,一巴掌拍了下去。
“知不知道我救了你,我在渡口的尖石子上,整整跪了一个时辰,才求了小黄来救你。”
“是他救的我,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洪七很激动,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顾岳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看这里,是我,是我,求的人家,救你的最大恩人,是我!”
洪七斜了他一眼,气哼哼地说:“还有脸邀功,也不问问,我是为谁受的伤?”
“对呀,你是怎么受的伤,小黄药师说你自不量力。”顾岳急急道。
洪七哼了声,“若人人都要量力而行,这天下,迟早被鞑子夺了去。”
顾岳凝神,认真地看着他。
“前几日,有一伙塞外客商来到临安,白天在客店里睡觉,晚上四处活动,我和兄弟们跟了几日几夜,发现他们的目标是火/药库,觉得事关重大,昨晚来找你,你却醉成那个死样子,没办法,别人我又信不过,便只带了几个帮内兄弟,跟了过去,拼死夺下他们抢走的样品,却中了对方的暗算,我那几个小兄弟也,也都去了。”
洪七讲到最后,声音哽咽。
顾岳把头深深埋下,良久,才抬起头,低声说了句:“对不起!这几位兄弟的家人在哪,我要赏赐他们。”
“如果有家人,谁会加入丐帮呀?别管了,你还是快招集你的将军们,对这事引起重视吧,敌国的战马已经很历害了,若再得了火/药,我大宋,怎么立身呀?”洪七蹙着眉头,向外走去,像个忧国忧民的小老头。
顾岳拉住他,把两个小瓶子塞到他怀里,嘱咐道:“拿好,别忘了吃。”
洪七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瞬间不见。
顾岳看着窗外,吩咐康履,“传岳飞”。
岳飞很快便来了,在听到顾岳把火/药相关产业收归军队所有的想法时,他不断点头,并向官家推荐了韩世忠,负责此事。
看着顾岳不解的目光,岳飞笑了笑。
“官家信任飞,飞感激不尽,但这两年官家赏赐不断,多次越级提拔,已与沙场纵横多年的几大老将同职,若再扩权,恐惹他人不满,不利于官家朝堂稳定。”
顾岳惊喜地看着岳飞,这鹏举,格局进步之大,令人意想不到呀。
韩世忠兼任了火/药司司库,是个肥差,全部军用火/炮,民用烟/火,皆出于他手。
过完年后,官家为表对臣子的恩宠,挨个去重臣的府里走了一趟,这对顾岳来说,是一件乐在其中的事。
每到一家,顾岳也不呆在屋里,就拉着臣子游园,有趣的是,每个园子的风格或多或少地反映了主人的性格。
韩世忠的园子,沉稳中透着一股超脱世俗的洒脱,经典的拱桥上,会突兀地立出一大块太湖石,做成琴桌的形状,顾岳直觉,这应该是他那江湖出身的夫人添的手笔,便笑着问:“尊夫人好琴?”
“聒噪而已”韩世忠笑眯眯地回道。
这狗粮撒地!
刘光世的园子就浮夸多了,大得离谱不说,这三步一美女,五步一小倌,是几个意思
以刘光世这个二世祖的眼光,赵构就是个皇二代,要不是当了个官家,肯定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泡青楼,所以,便非常善解人意地,差点把全临安的名妓艳倌全请了来,打扮成小厮丫环,在这奢华富贵的园子,与官家来个艳丽的偶遇,成就一段风流佳话。
想想皇宫那个寒酸的园子,顾岳像刘姥姥了进了大观园,赏个花,听个曲,更有围炉夜话,踏雪寻梅,曲径探幽,廊桥望月。
官家迷失在了这温柔乡里,两天后也没出了刘府。
第三天,正在与刘光世烹茶下棋的顾岳,听到了下人禀报,说岳将军来访。
看到岳飞沉着个脸走过来,顾岳笑道:“鹏举来了,今日正要去你的府上呢,还劳烦你亲自来接,多不好意思。”
岳飞很恭敬地行完礼,也不坐下,就黑着个脸,门神似地,立在一边。
刘光世看了看岳飞手中提的两盒糕点,盒子上连个铺号都没有,便知道是从路边小摊上买来的,便笑嘻嘻地接过来,随手递给了身边的小厮。
身边丫头小厮来来往往,个个明艳动人,围在官家身边,像蜜蜂见了花朵,都想要吃一口。
岳飞的脸越来越黑,眉头也紧紧蹙起。
顾岳偷眼瞄了他几眼,看见那非常不爽的样子,便猜到这岳武穆怕是以为官家流连女色,颇有昏君雏形了。
在又赢下一盘后,顾岳站起,笑着对刘光世说:“劳驾刘爱卿两日来热情招待,朕回去了”。
几个娇滴滴的小丫头不甘心地喊了声“官家”,顾岳回头,很绅士地点了点头
“嗯,好好侍候杨国公!”
打扮成丫头的名妓们瞥了瞥嘴,切,这官家,跟他爹一点也不像,还以为自己会成为下一个李师师呢。
顾岳和岳飞并肩走在街上,脚底下的细雪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刚才那点心,鹏举在哪买的?”
顾岳歪着头,笑着看向岳飞,满眼都是戏谑,身为清远节度使的一品大员,顾岳可不相信,岳飞连一盒五香楼的糕点都买不起,他纯粹就是看不惯刘光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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