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大军先一步达到北朔城的,是策马而来的元淳。
阳光下,一人一马逆着光从天地相交的路尽头奔近,元淳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墨色的劲装在金光的辉映下折射出点点光亮,疾风扬起她的发丝肆意飞舞,燕洵只觉这人是如此灿烂夺目,令他心神喜悦。
“燕洵,我回来了!”等再靠近一点时,元淳边策马前行边朝城楼上喊道。
燕洵扬唇起笑,眼底满了温柔的爱意。
你终于回来了,淳儿!
☆、玄女篇【一】
玄女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眼泪便流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再次回到过去,但这次她再也不想走上一世走过的道路了。
她真的爱过离境吗?一开始只是因为嫉妒白浅所以才去接近离镜,成为翼后后她满足于权力不可自拔,此后又一心扑在孩子的身上……要说爱,或许她的爱里面不甘与愤然更多;要说不爱,终归做了万年的夫妻,总是有些情感在内的。
可这一世,玄女却再也不想和离镜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了——抢来的爱情始终不是自己的,她又何苦苦苦执着一个心从来不在她身上的男人呢?
是她太傻、太痴、太疯狂,所以才求而不得,契而不舍,做了好多错事,不但失去了亲情、友情,到头来爱情也不过是一场笑话。
站在桃花树下,玄女几乎要笑出了眼泪。一场微风拂过,扬起她肩头缕缕长发轻舞飞扬,玄女抬头看向蔚蓝的天际,无声开口:离镜,再见!此生但愿你我各自安好。
“玄女,”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肩头,玄女扭头看去,一张绝美的容颜映入眼帘,来人正是青丘第一绝色白浅,“南海域主胆敢退婚,他这等有眼无珠之人,你切莫为他伤心。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好叫他南海知道我们青丘可不是好惹的。”
“浅浅,”玄女眼眶瞬间红了,伸手拉住白浅的同时靠在她的肩头,“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若说上一世还有什么遗憾,便是她失去了和白浅的友谊。她们从小在青丘一起长大,因着年龄相仿,自小感情便是极好的。
可后来她们二人一天天长大,玄女纵然出落的娇美出尘,但在这青丘第一绝色白浅面前,她仍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嫉妒和自卑的情绪。后来,她恳求折颜为他换了一张与白浅的脸,白浅虽不在意,但其实从那时开始,她就已经错了。
一步错步步错。玄女真的很后悔,白浅有白浅的好,她自己也有她自己的好,何苦做别人,一辈子都成为了她人的替身,活在她人的阴影下。
这一切不关白浅的事,是她自己不放过自己……
“傻姑娘,跟我还说什么谢谢。”白浅见她眼泪不断流了下来,只当她还在为南海域主退婚之事而伤心,心下很是疼惜。
女孩子家的,脸皮薄,南海域主不问青红皂白就单方面将婚退了,叫玄女如何不伤心?
“玄女,不要为不相干的人伤心,”白浅轻轻抚摸着玄女黑长的发丝,柔声道:“与我作伴不好吗?你还小,晚些年再嫁也无妨。”
玄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上一世她也是被南海域主给莫名退了婚,后来气不过去打听才知道,南海域主想要与青丘第一绝色——帝姬白浅联姻,自然就看不上她这往后排了一排的宗姬了。当时玄女气极,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去求了折颜帮她换了一张白浅的脸。
可惜,只是换脸却换不了内心,她外貌与白浅无二,内心却依旧还是那个已经与白浅单方面产生了隔阂的玄女。
“怎么了?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你是青丘宗姬,身份尊贵,不远嫁南海我倒是替你高兴。”白浅捧起玄女的脸,轻轻为她擦拭着泪水,“这么漂亮的小脸,都为那不值得的男人哭花了,一会儿让四哥瞧见了,还只当是我欺负你了。”
“难道不是你欺负了吗?”白真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玄女和白浅同时扭头看去,桃花树下,北荒君主白真正踏步走来,一袭浅蓝色长袍在清风的缭绕下轻悠扬动着。
“四哥。”
“四哥。”
玄女与白浅同时向白真打招呼,白浅又笑道,“我怎么会欺负玄女,疼她还来不及呢!”
“哦?”白真走近看了看玄女脸上还未干透的泪痕,笑问:“果真不是你欺负了玄女?你虽常与玄女在一处,但到底人家小你千岁,你若要欺负到她,莫说大哥大嫂不答应,我这做四哥的也不会答应的。”
“是是是,”白浅忙作揖,“知道四哥疼爱玄女,打小就对她最好,我这个亲妹妹反倒往后靠了。”说着,轻轻推了玄女一把,“瞧瞧,你在青丘可是有势力的,我哪里敢惹你呀!”
两人一席话说得玄女忍不住笑了起来,心底那丝过往的愧疚与难过也皆都烟消云散,“四哥,浅浅对我好着呢,她才不会欺负我。”
上一世的事情就让它结束在上一世吧,这一世,她定然不会再重蹈覆辙,让自己留遗憾了。
“四哥这是要去找折颜吗?”玄女见白真手中拎着一壶酒,好奇问道。
“恩,”白真掂了掂手中的酒壶,“难得得了壶好酒,去找那只花凤凰喝酒。玄女,浅浅,你们可要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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