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刃放开她起身,在床边坐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袍摆道:“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来问我便好。”顿了顿,微微扭头看向她,眼底昭然着警告,“若再拿自己的身子来玩笑,你知道后果的。”
雪飞霜高兴地点头,风刃直白的回应方式令她心中疑虑一扫而空,心情大好,就连身体也恢复了两分力气,强撑着上前伸手环住风刃的肩颈,笑眯眯地道:“我就知道皇叔是喜欢我的。皇叔若早些跟我说明白,我就犯不着做这么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这么说,还是我错了?”风刃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脸,话语里含尽了温柔与宠爱。
“皇叔当然有错了,”雪飞霜松开手看着他,“蓝茵梦为什么会从皇叔的宫殿出来?孤男寡女的,别以为我没看见。”
风刃失笑,想到雪飞霜醋劲竟这么大,好笑的同时又觉喜悦,便道:“你可知历年风氏的王冠和羽冠都是谁做的?”
雪飞霜一怔,这才想起来,蓝家乃是百年工匠世家,以精湛的手艺而闻名南羽都,因此风氏一族羽皇的皇冠、羽后的玉冠以及王爷的王冠、王妃的羽冠均都出自蓝家。
“所以,皇叔找蓝茵梦,是为了做王冠?”雪飞霜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搞了半天原来是一场乌龙,她还把人家叫过来想要示威,幸好最后也没能成功,不然这丢脸可就丢大了。
“本王的王冠,和王妃的羽冠。”风刃笑道:“本王这准王妃再过数月就要展翼礼了,提前送她羽冠定下这门亲事,她也早日安心不是?”
风刃已经把话说得这般直白,雪飞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心里彷如被人灌了一缸的蜜般,甜到浑身都觉舒适,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夺目。
“皇叔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害我白白担心了好久,还以为自己是单相思呢!”雪飞霜眼睛已笑如弯月,看着风刃含笑的侧脸,只觉他怎么看怎么俊朗,心道:这南羽都第一美男的名声真不是白叫的,这辈子能嫁给皇叔,难道是因为上辈子太倒霉了?所以上天才让她重活一次,看见了不一样的美好风景。
“我以为,我平日里对你如何,你已心知肚明。”风刃瞥了她一眼,眼神却含尽柔和的暖意,“看来,还是我高估你了。”
雪飞霜抱着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头,甜丝丝道:“不管怎样,反正皇叔是我的了!”
“如今,你既已明白,”风刃微微低头看她,“怎么还这般呼来唤去?”
雪飞霜想了想,当下明白了他的意思,抬头与他目光相对,扬唇一笑,唤道:“风刃。”
数月后,雪飞霜的展翼礼上,南羽都所有大臣均都前来道贺,只因这并非只是雪家郡主的展翼日,也是摄政王风刃与雪飞霜定下亲事的好日子,就连几年未归的风天逸也亲自回来了一趟。
坐在凉亭内,身着郡主服的雪飞霜单手托腮看着石桌对面的风天逸,问他:“舍得回来了?这两年我常常给你写信,看来还是有些成效啊!”
风天逸看向凉亭外的蔚蓝天空,“他毕竟是我的皇叔,从前他也不是这样的人……如果可以,我也宁愿相信他有苦衷。”
当然有苦衷了。雪飞霜想着。可是风刃再三告诫她,让她不可随意透露给天逸知道,以免他懈怠,不肯靠着自己去成长。
“我终究不能护他一生,将来的路还是要靠他自己。”记忆里,风刃这般告诉她:“等他正式能接管南羽都之时,就是我卸下这重担、陪你游历三山九州之时。”
“既然你相信他有苦衷,那你就更要好好想想,他的苦衷是什么?”雪飞霜尽可能的给他提示,“反正你答应过我会饶我哥哥一命,你可别忘了,否则我这个皇婶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还没嫁给皇叔,‘皇婶’倒是先自己喊上了。”风天逸揶揄道。
“我不自己喊,那你来叫我一声皇婶?”雪飞霜反击。
风天逸张口刚要说话,见对面走廊的尽头站着一道身影,便抬了抬下颚示意。
雪飞霜回头看去,见风刃就站在走廊的拐角处,似乎是在等她,当即起身拍了拍风天逸的肩膀道:“你皇婶走了,回头见。”
风天逸目送她转身一路小跑至风刃身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垫脚靠近他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风刃弯唇轻笑,伸手在她额头敲了一下,惹得雪飞霜满脸不高兴地摸着额头,又连说了好些话。
但风天逸看得清清楚楚,风刃的脸上由始至终都挂着愉悦的笑意,他看雪飞霜的眼神里也毫不掩饰钟爱与情意。
雪飞霜挽着风刃走远,拐弯之际还伸手至背后朝风天逸挥了挥。
风天逸不由得笑了起来,心情却是前所未有过的放松跟舒畅。
天空依旧蔚蓝如玉,偶有清风缕缕拂过,携着淡而清雅的花香乘空气而来,飘荡在空气之中。
风天逸起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一瓣桃花花瓣在他身后悠然飘过,摇摇坠坠飞向了无际的天边……
☆、月影篇【一】
月影睁开眼睛的第一刻,右肩上有灼烧的剧痛传来。
强烈的疼痛感让她瞬间清醒,环顾了周遭一圈,发现自己正躺卧在一辆马车里,车还在颠簸前进,摇晃着她的伤口更加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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