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魏帝一直在等待一个时机,将燕北一网打尽。
魏帝的心思他自己知道,魏贵妃知道,元淳也知道,但燕世城和燕洵不知道。
元淳尽管不愿今生再与燕洵纠缠情爱,但她也不愿燕世城一家忠心耿耿却最终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她想要帮助燕北避开这场祸事,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能将燕洵送出京城,让他回燕北。
可怎样送出京城,这才是最难的。
燕洵在京城虽能自由进入,但只要超过京城范围十里,就会被禁卫军追击。看似风平浪静的京城,暗下其实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燕洵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被第一时间送到魏帝手中。
“怎么办呢?”坐在夜晚空寂的廊上,元淳背靠着柱子仰望星空。
也不能给燕世城送信——燕北的动静,也被牢牢掌控在魏帝手中。
“公主?”见元淳满脸愁苦,月琢试着开口:“有何难事?”
元淳扭头看向月琢,问他:“你说,怎样才能将一个人从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不声不响、不知不觉的送走呢?”
“让他消失。”月琢回答。
元淳震惊了。
“你说的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月琢你真厉害!”元淳站起来,高兴地拍了拍月琢的肩膀。
不过,要怎么消失,还需得再好好想一想。
即使是这个时候的燕洵,也不那么好摆弄啊!
元淳下意识避着燕洵,但燕洵却并不以为然,时不时过来找宇文玥时,总要去后院找元淳,看看她最近又练了什么,学武的进度如何。
箭术逐渐掌握后,月七开始训练她在马上射箭,并开始教她用剑。
“你没有什么内力,但并不是所有剑法都需要内力驱使,”月七说:“你起步过晚,即便修习内力也不能达到别人在这个年纪的巅峰,所以需在技巧和速度上取胜。”
元淳点头。
“从今天开始,每日挥剑一千次,”月七毫不客气道:“我给你的剑谱,都记了吗?每日照着剑谱练习,三日务必熟练。”
“恩。”在学武上,元淳从不反驳月七的任何一个决定,也不怕吃任何一个苦。
燕洵来的时候,元淳正照着剑谱挥舞手中长剑。
见元淳一套招式舞得有模有样,燕洵也来了兴致,随手折下一节树枝朝她迎面攻了过去。
元淳一惊,反手往后一收,避开燕洵攻势的同时剑尖从侧面划了去。燕洵快速转身避开,树枝轻轻往下击打在元淳的手腕上,元淳忙连退数步,绕开树枝的同时以一个极为不妥的角度再度迎剑而上。
未到火候不懂避退,强力迎“敌”的结果就是,不等燕洵来攻,元淳已被手中过重的剑带着往地上倒了去。
燕洵忙伸手一把抱住元淳将她拽了回来。
猛地一下撞入燕洵怀中,元淳恍惚着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前世还未发生那些变故之前的时候,但瞬间她回过神来,立时一把推开了燕洵,不自在地低头:“谢谢燕洵哥哥。”
这个称呼大概是改不了了……
算了,哥哥就哥哥吧,反正他比自己大,不吃亏。
“手拿来我看看。”燕洵一把拽过元淳的右手,果不其然,手腕处已经红肿了。
“怎么这般拼命?”燕洵严肃道:“你武艺未精,这剑又过重,你这般拼力只会令手腕受累。你是想以后都不能拉弓、持剑了吗?”
“我……”
元淳有点懵。
前世变故之前,燕洵从未这般严厉的跟她说过话。变故之后即便冷漠,对她也是忍让再三,这样严厉的样子,两世加起来还是第一次。
“今日到此为止。”燕洵不由分说,一把夺过她的剑递给旁边的下人,拽着她往宇文玥的书房走去。
“等、等等。”元淳努力想要挣脱他的钳制:“今天的剑还未练完,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上药。”燕洵头也不回地拖着她走:“今天不练了。”
直到坐在了宇文玥的书房,元淳还觉得这一切很不真实。
她知道变故之前的燕洵对她很好,百依百顺,如同亲生妹妹般宠着她,可这种握着手替她上药的殊荣……
“我可以自己来。”元淳缩了下手,却被燕洵紧紧拽住。
“别动。”他说:“不好好上药,明天也不能练剑了。”
“……”元淳只得扭头去看一旁的宇文玥。
收到元淳眼睛里发来的讯号,宇文玥微微摇头,“谁练剑不受个伤,至于你这般大惊小怪?”
“不一样。”燕洵将凉凉的药膏均匀涂在元淳手腕的红肿处:“淳儿以前没有练过剑,现在新学,跟小孩子的体质自然不同。需得循序渐进,不能一蹴而就。”
见燕洵微低着头专心致志为自己上药,元淳只觉这一刻的他温柔得仿佛另一个人。
他低垂着眼睑,眼神专注在她的手腕上。手指沾着些许药膏在她的腕上缓缓柔动,似乎是怕她疼,偶尔还轻轻吹一下。
这个人,怎么能温柔如斯。
他从来不爱自己,从不曾对自己动过心,却这样温柔待她,难道他就不担心自己会想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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