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派人去墨家?”泪水夺眶而出,月影哽咽道:“你知不知道,当年你娘给我中下附情蛊,说若我不乖乖听话,就要派人杀了我的父母。我没有办法,只好听从你娘的话,中下附情蛊。可我没想到,你娘也是用了同样的方法威胁我的家人,才使得我家人忍痛将我送到你身边。”
月影强忍着想要痛哭的欲.望,凄声道:“我一直以为是我家人不要我了,丢弃我了……公子,为什么!为什么你和你娘都要这样做?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
见月影脸上溢满了遮掩不住的怅然悲痛,公子上前一步想要靠近她,却见她往后退开一步,摇着头道:“你骗了我,公子,你欺骗了我……我不想再见到你,哪怕日日被蛊虫噬咬,我也不想再见到你……”说着,转身就走。
“月影。”公子唤道,声音里匿着一丝焦急。
月影停步,却不肯回头,“公子,月影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了,你……保重。”
眼见着月影当真头也不回地就要离开,公子眼底浮现出明显的慌乱,握着萧的手陡地一下收紧,几步追到门边后突然唤道:“昙儿!”
月影震惊地停下脚步,转回头看向公子。
公子直定定地看着她,从来都是位居高位的人如今竟以一种示弱的姿态注视着她,眼睛里有着令人心碎的绝望,“昙儿,你当真要离开我?”
月影定定看了他片刻,抿唇想说什么,最终还是狠下心来,毅然转身离开了。
公子伸手捂上胸口的位置,只觉心脏如同被撕开了般疼痛着,比上一次看见月影几乎毙命在王宫时还要痛。
吹杏楼内,姹萝听见侍从来报,说是月影和公子闹翻了,月影已经策马离开了姽婳城,看着方向应该是回去墨家了。
“真走了?”姹萝问身旁站着的邢风,“你说,他们两人这是真闹翻了?还是设局骗我呢?”
“城主,”地下那人迟疑道:“看公子伤心的样子,不像是作假。”
姹萝撇了撇嘴,不屑道:“你懂什么。公子那人厉害着呢,惯会做戏。”顿了顿,又道:“这样,再等两日,若听竹院那边还没有动静,月影也没有回来,就派人去围剿听竹院,杀了公子。”
“太急了。”邢风道:“若是骗局……”
“骗局又如何。”姹萝冷声道:“我等这一天不知道等了多久。趁着现在月影离开,公子正是伤心欲绝之时,将听竹院一举扳倒。反正,就算是骗局,我迟早也要剿灭听竹院,早晚都是要动手,不如现在动手。”
扭头见邢风脸上仍有不赞同,遂笑着摸了摸他的脸,柔声道:“怕什么,反正越轻涯已经答应了我们,会派人来助我们一臂之力。只有公子死了,这姽婳城才真正属于我姹萝。”
见姹萝杀意已决,邢风也心知这么多年她忍得辛苦、过得憋屈,便也不再多劝,道,“既然如此,就依你。”
两日后,月影果然没有回来,公子待在听竹院一连几日都未曾走出来一步。
入夜,姹萝带了吹杏楼全部侍卫将听竹院围了个水泄不通,墨歌带领听竹院的侍卫挡在门口道:“姹萝,你这是何意?”
姹萝笑道:“我都这么明显了,你们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墨歌怒道:“你竟敢以下犯上对公子动手!”
姹萝脸上带笑,眼底却迸射出强烈的杀意,“都要死到临头了,居然还问我敢不敢?”
话音落下,就见大门往里开启,公子颀长的身影在门内出现。
“姹萝,”公子轻笑,脸上竟是一派平静,“等到今日才动手,你倒比我想象中的更能忍。”
“我等了十年,也忍了十年,”姹萝一见公子的脸,眼神便如同喷火,“有你在,这姽婳城根本就不是我姹萝说了算。公子,你掌管这姽婳城也太久了,是时候该放下权力好好休息了。”
“放不放下,难道是由你姹萝说了算吗?”公子淡淡道:“即便要放下,这姽婳城也断不会交在你姹萝手里。”
“交不交给我也不由公子你说了算。”姹萝厉声道:“如今月影不在,你等同失去了一条臂膀,就凭剩下的这些废物,你还能抵抗多久?”
“谁说我不在?”一记清朗的声音响起,随即大批侍卫如潮水般涌入,将姹萝和她带来的人团团围了个密不透风。正中间的一队侍卫朝两边挪开,身着一身墨蓝劲装的月影缓缓走了过来。
“月影!”姹萝瞪大了眼睛,“你不是已经回去墨家……你骗我!”恍然惊悟之际,勃然大怒,“这是你和公子设下的骗局?你故意和公子争执离开,好引我动手!”
“你倒也不笨。”月影嗤笑道:“其实本可以不争执的,但若不遂了你的心意与公子闹一闹,你必不会断然下定决心现在就动手。再等下去,你等得,我和公子可不想等了。”更多的,是想藉着这番争执看一看公子的心意,是否真会为她伤心难过。当然,这一点月影明智地放在了心里,没敢说出口。
52书库推荐浏览: 沈令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