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及腰长发……不能随便剪断,可是每次束发也真的非常麻烦,耽误他读书的时间。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陆叔了。
辛弃疾上次公开怼了一片的人,如今大脑逐渐清醒和冷静下来,后怕的感觉才慢慢涌了上来。
他知道自己在情况没有稳定之前,不能随便回临安,否则自己可能成为矛盾爆发的诱因。
可是陆叔——陆叔有被他们为难吗?陆叔有被皇帝责难吗?他现在过得还好吗?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柳恣都没有再出现在公寓里,但大概有好几次回了江银。
孙赐会替他送些点心蛋糕之类的东西给自己,有一次还不知道从哪送了一大筐的新鲜扇贝。
而在六月的最后一个星期里,孙赐递了个信封给他。
“柳恣写给我的?”
孙赐摇了摇头,只把信封递到了他的手里。
等孙赐离开以后,幼安犹豫了一下,拆开了这封信。
里面只有一张纸条——
潜龙勿用
觚不觚
这是陆先生的笔迹!
陆叔怎么会遇到孙赐?又怎么知道——
肯定是陆叔见到了柳恣,然后托他传达消息,柳恣又忙于公务,所以让孙赐过来!
辛弃疾把这一串的因果想通了,攥紧了那张纸条,只觉得自己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一句话是易经里的,意思是,事情还在发展的初期,虽然势头良好,但也要蛰伏小心,不可以轻举妄动。
那就是说,自己在江银城里要更加的谨言慎行,暑假最好也不要回临安城了。
第二句呢?
这句话出自《论语·雍也》,原话是“觚不觚,觚哉,觚哉?”
幼安最近满脑子都是经济学考试的各种模拟题,突然看见这颇具有宋国特色的文句,一时间露出怀念的笑容来。
好久没有接触四书五经了。
所谓觚,读做咕,是一种只有贵族使用的盛酒器具。
当时孔子看见那种大酒杯做的粗制滥造,跟弟子们说,这觚做的不像觚,这是觚吗,这还算觚吗?
陆叔跟自己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幼安脑子里有什么突然转了起来,隐约有些不安。
他之前在电话里听说,宋国派了些官员去扬州城里培训学习,不仅金融经济学的基础要学,有关企业经营管理的东西也要学。
难道说……要变天了?
觚不再像觚,是造酒杯的工匠变了心思,还是用杯子的人变了?
这些东西没办法做确定的解读,就一直盘旋在辛弃疾的脑子里。
他现在居然能一边做期末考试的模拟卷,一边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等一下——”赵青玉突然站了起来,打破了自习室里安静的秩序:“你,站住。”
还没走到门口的一个短发男人脚步一滞,直接加快了脚步。
“我已经派人在一楼门口蹲你了——还跑?!”青玉拔高了声音道:“手里拿的什么?!”
他这句话颇为可信,如今在白局长的提点之下,两城的图书馆的七个出入口都全部加强了戒备,就是馆内员工都必须要经过检查才可以离开这里。
而被按下的消息是,今年的这半年时间里,已经有十来个偷书、偷教具、偷文件的人被抓住了。
那人一听见自己已经被盯上了,脸上露出懊丧的神情,直接把怀里的东西掏了出来,求饶一般的解释道:“我就是帮人带点东西,你别把我送去警察局那里……”
辛弃疾看了眼青玉的眼色,立刻过去把他怀里的书拿走,随手把那人按在了地上。
他虽然没有学过搏击,但制住一个人就如同按住一只乌龟一般简单,快的让人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赵青玉其实也只是刚注意到这个人的存在,只匆匆拿出手机发了个语音,楼下的保安就立刻冲了过来,把他送交给警察局。
全都是偷书的,而且是偷书卖给别人的。
青玉觉得有些头痛,只把那两本CAT参考选推给龙牧,让他帮忙把书带回家,自己跟幼安解释了一句,拎着钥匙就下楼开车回了江银。
他一推开柳恣办公室的门,就听见了打喷嚏的声音。
现在是春季,到处都在扬絮,柳大元首眼睛鼻子都微微发红,擦完鼻子还得继续把口罩带上,旁边的空气净化器连轴转了许多天,似乎并没有什么卵用。
“第十七个偷书的了。”青玉晃了晃钥匙,一屁股坐在他的对面:“钱叔那边怎么说?”
“金国和宋国的都有,”柳恣叹了口气道:“进出拐人不方便,只能想法子行贿托人带书带资料,钱凡那边一半不管一半抓起来,证据链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可这一次,是在江银的图书馆里,”青玉加重了语气道:“他们连江银里都渗透了人哎!你还不怼他们吗?”
“谁说我不管了——啊啾!”柳恣抽着纸巾忍着泪意道:“这事在控制之中,但是人家想花钱托人办事,总有江银的人会想法子从扬州收了钱,回江银带货啊阿嚏!”
你这喷嚏都快打成口癖了。
赵青玉随手给他扯了张纸巾,略有些郁闷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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