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测试只有两种功能,第一,是筛选过于阴暗和懦弱的存在,这两者都不利于集体的决策和生存。
第二,就是评测每个人不同的真实性格,由系统来自动打分评定,并不需要人的主观评价。
AI在2030年能发展到这个地步,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辛弃疾并不清楚青玉考的怎么样,他还在计算自己什么时候可以修满学分参加结业考试。
最快……要等到明年开春。
好在学校的课程安排非常合理,他不用在某些繁冗的官僚程序上困扰太多。
如果可以的话,他会在拿到毕业证以后想办法脱离这个身份,试着去考一考参政院,备考的过程里也可以参与实习,总之是在做实事。
能够就读江银中学,实在是非常幸运的一件事。
白鹿作为教育局局长,直接利用权力深化了课程内容,虽然确实简化了文艺领域的学习,但在经济、管理、政治、社会等多个学科上联合各种老师一起改革,把中学毕业的难度往上抬升了很多,却也让这个中学文凭更加的有含金量。
目前来看,大学的建设还要数年,目前只是一部分人投入进来做研究而已。
还有很多仪器都无法复制,人们要重建的东西太多,科研机器也要跟着一堆项目排队。
但至少,这些书目总结的都是上千年的智慧,把人们纷纭的思想进行凝华和整理,让读书者可以用更有效率的方式去理解和吸收。
辛弃疾一个人过着苦行僧的日子,虽然物质上非常富足——空调饮水机电脑电梯,连上楼都不用自己踩台阶,但是精神生活上一直在严格的自我控制,几乎把自制力发挥到了极致。
他不仅在所有人都放松享乐的假期里一个人自修好几个学科,还把柳恣开放的书房里的读物都通读一遍细读一遍,再有选择的精读一遍。
读书笔记、学习笔记、测试题整理分析笔记,陆陆续续地堆了一摞,而且全部都被标签整理的非常有序。
人生一世,活着都有些追求。
只是寻找到‘追求’这个存在都需要开悟,甚至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赵构的追求是天下一统,霸主江山。
柳恣的追求是稳定国家,然后把权力交给更合适的继承者,去过自己选择的人生。
朱熹的追求是寻觅真理,感受最玄秘而不可明说的规律与真相。
辛弃疾的追求,是能够庇佑天下子民,让更多的人能够从苦难和饥饿中活过来。
他之所以能够去主动接受临国的知识,不断地去学习陌生甚至有些怪异的知识,就是因为他需要明白到底怎么样,才可以让更多的人幸福。
柳恣否定了他从前给自己的答案,经济学、社会学,甚至连博弈论里,都在诉说不同角度里不同选择的结果。
而这,才是他真正在意的事情。
温饱中长大的人不能理解饥荒,和平年代的人无法懂得战争,哪怕把所有的纪录片摁到他们的脸上,那种刻骨铭心的恐惧与绝望也是无法对等传递的。
辛弃疾在金国出生,一生下来,就目睹着所有人的苦难。
他知道为何父母在看到金兵时会一脸恐慌,也知道为何从前的玩伴说没有就没有了。
饥荒爆发的时候,人们的身体泛着虚白的浮肿,连树皮都可以扒个干干净净。
他学文习武,他用各种办法去救助身边的人,最终决定南下,就是为了这百姓苍生。
至于什么功名官爵,那些东西在他面前其实并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可在宋国呆了半年,所有的幻想都在覆灭。
南人和北人的生存状态,根本就不一样。
北人劲勇强悍,被极端的生存状态逼的尚武且刚直。
南人柔弱温和,淮南久习吴楚之旧。
北人重礼讲义,南人趋礼重商,固化的身份阶级也崩解许久,早无秩序可言。
而更令人无奈的是,北人重儒教佛法,南人却重鬼尚巫。
出了临国就是南国,举目一望淫祠巫社处处皆是,百姓对巫鬼的痴迷和崇敬到了令人费解的程度。
——也正是因为迷信活动被官府屡禁不止,才会在扬州有天龙之说以后连福建那边的人都急急忙忙的赶过来。
辛弃疾作为北人,二十年来在北方长大,进了南方入了临安以后,对各种事情都惊异不解,只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办法融入进去。
太多的禁忌和语讳如同一条无形的栅栏,把他搁在了外面,每次接触对面的时候都会无措而茫然。
因为时人深信五月五日禁生子,男害父女害母,所以孕妇即使疼到昏厥过去,也不敢在六日来临之前诞下孩子,若是不小心生了,也抱出去溺死。
不可以提‘支’、‘申’之音,不可谈‘危’、‘乱’、‘倾’、‘覆’之类的字眼,更不能提一个死字。
在临国,你可以公开的谈论各种话题,可以公开的表达自己的喜好与见解。
可在宋国,说话用字都要再三掂量,既不能犯了迷信巫祭中的种种忌讳,又要注意官场里的各种讲究和要求。
比起内容和结果,人们更在意的是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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