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一来,赵青玉应该也是皇族?
“这不是喜欢看他气鼓鼓的样子,”青玉笑眯眯道:“你看完历史了,感觉怎么样?”
辛弃疾瞥了一眼那电脑桌面的花海,如实道:“我是跳着看的,很多地方还没有明白。”
比方说为什么他们可以日行千里,又或者怎么能够让飞机利用物理学的原理飞到天上。
再比如说,为什么这世界上可以没有君臣之别,柳恣可以住在大臣们聚集在一处的房子里。
看来蓝猫淘气三千问不够用了。
青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好好看,好好学。”
“不过话说回来,”少年想到了什么,笑着道:“你想留在我们这里吗,还有很多书,很多东西可以学。”
辛弃疾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再次看向那亮着的电脑,只坦率的讲出内心的想法。
“我想待一段时间,然后回临安,去报效朝廷。”
他还不能完全的接受这全新的一切,何况脑子里的那些念想已经植根了十余年,不是能说放下就放下的。
“嗯,好啊。”青玉打了个哈欠道:“咱也熬了两天,关灯睡会儿吧。”
仿佛并不介意他如此随意的来去,也不担心他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辛弃疾看着那孩子如常的神色,也无奈地笑了起来。
自己猜到的这些,哪怕真的说给外人听,也没有人会信的。
柳恣一睡就是两天。
这期间他和梦游似的半夜起来过,晃晃悠悠走到冰箱旁边灌了半升牛奶吃了三块面包,然后再晃晃悠悠的走回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继续睡。
刚好那个时候辛弃疾起夜去卫生间,全程目睹他闭着眼睛吨吨吨的灌牛奶。
甚至有点想下意识的帮他擦擦嘴角。
临国的皇帝当真是很奇怪的一个人啊。
辛弃疾在初来的时候见过他一次,之后去食堂的时候,远远的见过几次。
然后是全城的广播,四个广场上循环播放的备战通告上面,都有他笑的满面春风、志在必得的样子。
真人比拍出来的形象要清瘦一点,私下里也笑的温柔平和。
但这是他第一次在皇帝的房子里,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这个人。
等柳恣终于解除昏迷状态,顶着一头鸟窝般的头发去洗手间刷牙的时候,才注意到家里多了个人。
对哦,那个古代人是还在自己房子里住来着吗?
家里是有个古代人,从哪儿来的来着……
赵青玉从路边捡回来的?
柳恣关了厕所的门,开始迷迷糊糊地边刷牙边揉眼睛。
旁边坐在马桶上的赵青玉弱弱的喊了一声叔。
他瞥了他一眼,继续乱七八糟的动着牙刷,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我这不是在给你打招呼……”赵青玉越说声音越小:“幼安哥他……他猜出来咱的身份了。”
柳恣满口的牙膏沫儿,含糊的发了几个音。
“不是那个身份,他是猜出来,咱们是华国人,而且是很多年以后的现代人。”赵青玉看着他的胡茬,又一本正经道:“我虽然没糊弄过去,但你不能扣我零花钱——这已经是外交部的事儿了,跟我没关系。”
柳恣瞪了他一眼,开始漱口洗脸梳头发。
他根本没有睡醒。
要不是电话快被打爆了,自己真想再睡个三天三夜——不过那样会被厉栾直接从床上踹下来的。
等他基本上把脸部都打理干净了,才再度清晰开口道:“幼安是那个辛弃疾?”
“嗯。”
“他把我们的历史看完了?”
“嗯。”
“你没给资料库里的这几个板块上锁?撒谎也不会了?”
“嗯……”
“还想要零花钱?”
“我要闹了。”赵青玉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你信不信我顶着这个表情去找龙爷爷嘤嘤嘤去。”
柳恣一毛巾抽到他头发上,叉着腰道:“大临国亡了也是被你这种小屁孩子给皮没的!”
熊孩子虽然欠收拾,但是该解决的问题也要解决。
辛弃疾这头正低头写着生物课笔记,试图理解细胞是什么东西,门外不轻不重的响了三声。
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馈这种礼节。
正装打扮的柳恣推开了门,神情冷淡而又平津。
柳恣穿着华国的制服,那套是春夏的烟灰色混纺棉布材质,收腰合体贴身,肩章与胸章标识着职位和授衔——白色的鹿角上缠绕着月桂枝,背景是宝蓝色的珐琅彩纹。
他的头发柔顺的垂落在耳侧,胡茬全部都剃了个干净,整个人都散着股静默而又清冷的气息。
哪怕辛弃疾并不清楚这衣服代表着什么,只从他这干净到头发丝儿都一尘不染的状态,都能感觉出来这人有着贵族般的出身和修养。
坐姿沉稳端正,五官精致而不苟言笑。
——和那天穿着小熊睡袍闭着眼吨吨吨灌牛奶的,仿佛是两个人。
“辛先生。”他冷淡而有礼的开口道:“我们需要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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