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淡,我毕生所求,乃漫游与书。
如今我所求被生生割裂了,我生不如死。
化功散,化功散一经发挥药效,整个人都会变得昏昏沉沉无法自理,化功散药效发挥完成后,武者毕生武学就会被废掉,终生无法再习武。
“化功散的药劲太烈,我本不想给你用这种药的,但是后来周全考虑,顾虑到你的韧性实在非寻常女子可及,给你用其他药劲弱的,废掉了你的武功,你还可重拾,从头练起,最后保险起见,就只好还是用药劲最烈的化功散了。”
“……如此恶毒的药……你从哪儿得来的?……”
“哦,这是我花家给叛族罪人施刑用的,家族专门秘制了这类药物,贮藏有很多。”
那段时日浑浑噩噩的,像段迷离的梦。
噩梦里,许多光怪离奇的光与影,还有扭曲的人脸、微微的人声。
我挣扎过,折腾过,但那张人脸对我的耐性与包容简直好到恐怖,我甚至依稀记得,曾试图拿刀叉捅进他的颈部命脉,但结果也不过是换来他拿过刀给我剥水果吃,半点脾气都没有。
“你杀了我吧。”我对他说。
他置若未闻,安之若素。
将水果剥皮切成小块,用我适才试图捅死他的叉子,一小块一小块,悉心喂到我嘴里:“好吃么?最时兴的,很新鲜。”
“你若不喜欢,我下次再换种。”
“……”
他去洗水果盘了,下楼的时候,摸摸我的头发,给我留下一段话:“你不能死,你若死了,我亦会陪你去死,我不能没有你,你需好好活。”
我绝望了。
那场噩梦的最后,是大片大片血色的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原来他要娶的新娘就是我。
根本没有什么家族安排联姻、或什么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一切都只是他编出的幌子而已。
目的,将我强留。
他成功了。
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他用毛巾沾温水将我脸上的浓妆慢慢擦去,然后将妆婆给我戴的凤冠霞帔摘去,盘着的头发亦散开,用梳子慢慢梳顺,使披散着的长发恢复到最自然的下垂状态。
“嗯,还是你本来的样子看起来舒服。”
然后就是床事。
“阿淡,你不要绷这么紧,女子初夜,绷得越紧张越疼。”
真的很疼,不止身体上的,更是个体意志被他人强行支配的疼,贯穿灵魂,撕心裂肺。
“我不喜欢用强的,你不要哭,你哭,会让我觉得在欺负你。”
“七童,你给我一瓶化功散好不好,我是医师,我自己就能配出解药来。”我放弃了尊严,流着泪求他。
“不可能,”七童道,“考虑到你有配解药的能力,我已经下令让花家将所有的化功散都毁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
☆、婚姻
婚后,化功散的药劲渐渐散去了,我终于恢复了自理的能力,
不再在小楼住,花满楼转而带我搬去了一所山庄,同样种满花,花香馥郁,属他名下经营的产业之一。
“你是这里的女主人,仆侍小厮什么的,若有不合心意的,尽管按族规打发了去,不用过问我。还有,这是开启山庄藏经阁的令牌,你素日最爱读书了,想看什么书,直接去拿来,有这块令牌,那里的死士不会拦你。”
我去拿了书,拿了一大摞,成日浸在书籍的世界里。不这样把脑子填满,我怕我会发疯。
狼青也被花满楼移到山庄来养了,每天有专门的小厮遛,根本已不再需要我陪。
看书之余,丫鬟婆子们怕我闷出事来,她们没法跟花满楼交代,就会想法设法带我到外面放风,让我看看花,看看草,看看假山池沼、蓝天白云。
我远望着园林无垠怔怔地出神,无意识思考花满楼究竟为什么非要吊死我这棵歪脖子树上,明明强扭的瓜不甜他是知道的。
……大概,正因为瓜不乐意,他强扭起来才有乐趣?……
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儒雅、清隽、家财万贯、有权有势,真|真|世界上第一十全十美的玉公子。
他这样的优秀男子,要什么女人要不到,非得跟我死磕到底?
我又想起了现代读的某本书,关于生物医学上的一条理论,随着激素分泌的消减,人对另一个人的兴致是会在一年内彻底消失的。形容的不太精确,但差不多是这么个说法。
这使我重新燃起了希望,这是不是代表,花满楼对我的兴致也会在婚后一年内消失?
对,就是这么回事,我和他一不门当户对,二对他事业起不到助力作用,三又没出色的姿容,激情过后,他理智恢复,必然就发觉了我对他的一无用处。
届时,我就可以向他要和离的休书。
他会给我的。
“你这几天怎么回事,这么开心,想开了?”书房里的时候,我研磨,花满楼处理商务,抬眼问我。
“嗯,想开了。”我简直抑制不住嘴角疯狂上翘的笑意。
花满楼若有所思,搁下了墨笔。
“说说,如何想开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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