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下才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消灭了“恐惧”,但寂静岭仍然没有什么变化,仍然是白雾迷蒙的样子,而不是现实世界。这我也预料到了,毕竟是还没有完成攻略三角头的任务。
这里属于墓园的另一片区域了,虽说整体排列方式都差不多,但我肯定之前没有来过。并且,这个位置,已经很靠近教堂了。
说起教会,我已经完全失去了对他们的信任。尤其是在那像梦境的地方看到的,那些教徒还有神职人员,站在祭司的背后,看着要被烧死的“我”,仿佛聚会一样神色兴奋到扭曲,这种仪式近乎于最黑暗的中世纪对待女巫一般,充满变态的意味。
本来准备直接回到医院,可看到教堂以及它尖顶上那凤凰尾羽样的图腾,我竟鬼使神差地朝它靠近过去。
三角头没有拦我,只是跟在我的身后。
教堂在浓雾之中慢慢清晰,走到足够近的地方,我忽然看见,什么东西在二楼的窗户之中飘动。
为了防止自己的行踪被察觉,我先是下意识迅速缩至一棵粗壮的枯树之后,再慢慢探出头来查看。
窗户里那黑漆漆的是人影,可这并不能让我放下心来。
因为我已经无法断定,究竟是人,还是寂静岭之中的怪物更可怕。
其中一个人影不难从身高看出,就是希瑟让我堤防的祭司埃丝特,另外一个是个比较高大的男人,两人好像在说些什么。趁他们的注意力没有在窗外,我拉着三角头赶紧窜到墙根下,躲进他们的盲区之内。
“喂。”我小声对三角头道,猫着腰指了指上方,“劳驾,帮我个忙。”
三角头对我说的话不会有声音上的回应,可是每一次他都能够迅速领会我的意图。他交叠起双手,在我踏上去时用力将我推起来。
借着这股力,我跃得很高,然后抓住教堂墙壁上的凸起雕塑。之后爬上去之类的事情,就难不倒我了。就算教堂一层的层高远远大于别的建筑,我也很轻松地就爬到了二楼的窗口边。
我还有精力挑个比较省力的姿势躲在窗外。那个男人身着臃肿的服装,看上去应该是教会士兵的一员,只不过此时摘掉了头盔,用谦卑的态度站在埃丝特前面。
“都已经确认过了吗?”埃丝特问道。
教会士兵回答:“还没有找到他现在在哪里,不过‘那个东西’,确实已经完全消失了。”
直觉告诉我,他们是在讨论我的事情。
果然,还在想方设法想要抓到我。
我冷笑了一下,继续窃听。这时候要是有教会的人到墓地中来巡查一下,一眼就能看到我跟只大壁虎一样趴在墙上。三角头会不会直接灭口暂且不说,现在只能碰碰运气,希望我有点小偷小摸的行为不要被发现。
“没关系。”埃丝特此时说话的感觉和之前我听到的完全不同。那种轻飘飘的语气,竟然也是她装出来的,此刻的埃丝特声音低沉,听了让窗外的我甚至都有些毛骨悚然,“反正他没办法离开这里,总会找到的,我们有的是时间……那老头怎么样?”
我竖起耳朵想知道关于我自己的事,没想到她却突然换了话题。我还没反应过来她所说的是谁,就听见士兵道:“他还妄图逃出这里,没想到早就已经被盯上了。现在关在托卢卡监狱。”
他们在说的……是我的……父亲?
埃丝特点了点头,一脸阴谋得逞的意味深长的微笑:“那就好,反正他也逃不出那里。反正当年他也做好觉悟要看着他儿子死去了,晚了这么多年,该来的还是会来,就让他……好好看着吧。”
虽然我早就推断出了那个男人的身份,但自己琢磨出的震撼,远远不如现在亲耳听到的。
原来,他并没有逃出这里。
我又耐着心多听了几句他们说的话,发现后面都是些琐事,也就不再继续听下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三角头很默契地朝我伸出了双手。
于是,我无比放松地松开了扣住浮雕装饰的双手,让自己自由落体,最后被三角头稳稳当当地接住。
“咱们先回家。”
由于是被传送过来的,快艇还停在对岸,没法驾驶着我和三角头友谊的小船回去,只能过桥。本来以为会抱着一种散步的心情,走着走着却发现并没有。
“恐惧”消失,诅咒被破解,寂静岭中应该不会再有尸潮了。可我的心情并没有放松下来,哪怕是一点点。
对我而言,事情还并没有完全解决。
一回到医院房间里,我就先无视激动地跑过来抱着我腿使劲蹭的小三角,转头对三角头道:
“我要去托卢卡监狱。”
我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刚关上的门突然又被砰地打开了,希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泽维尔你做到了!”
我觉得她仿佛有点过于热情,不太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她继续道:“你刚才说什么,要去……监狱?”
“嗯。”我不假思索地道,“我听到了埃丝特说的话,她把……把我父亲关在那里。”
希瑟似乎对我的决定感到非常意外:“这万一是她故意要引你去那里怎么办?还有,你叫他……父亲?你已经知道了曾经发生的事情,你还要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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