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之前先检查了一下我所呆着的这个空间,没有窗户,门反锁着,除了大门外还有一道门。
我长了个心眼,先在货架上柜台里搜刮了一遍,还终于找到了一个手电筒,是老式军用的那种弯头的,可以很方便地插在口袋里,省去一只手拿别的东西。
我打开手电筒,可能是太久没用了,光线闪了两闪,最后还是亮了起来,光线明亮。拿着它,举着那跟木条,小心翼翼地、慢慢打开藏在货架后的那道门,然后快速跳开。
事实证明我多虑了。手电筒光照进去,很快就在墙上形成一个巨大的光斑。没有我预想中突然扑出的奇形怪状的怪物,那是一个非常狭小的空间,看见里面的水桶拖把之类,应该是个杂物间。
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关上杂物间的门时,突然灵光一现。我拖出里面的那个拖把,鼓捣了好一阵,把下面的拖布部分拆了下来。
这样我就有了根铁棍,不说挥起来有多么顺手,只要揍起人来比木条和指甲刀爽就行了。
几乎检查完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之后我才安下心来,不是我太神经质,而是这个地方着实没有办法让我安下心来休息。
不过现在好了。我走到货架前拿了些吃的,主要是些罐头,还有一包薯片。我还长了个心眼,挨着检查了一遍生产日期保质期,还好,虽然包装上落了些灰,但都还可以吃。
开了瓶矿泉水,倒出一点稍微洗了下手之后就顾不了太多了,打开包装就狼吞虎咽起来,连味道都不顾了,能填饱肚子就好,水也咕咚咕咚没两口就喝完了。
从那天吃了个最便宜的汉堡套餐就换上正装去酒店工作,捅了人之后又开车逃跑,一整天 ,就喝了一瓶放在车上的可乐,在加油的时候我都是争分夺秒地加完就跑,根本没时间买东西。后来又撞车昏迷,到现在我已经数不清楚几个小时没有吃过东西了。
吃过之后身体机能倒是迅速回复了许多,但困意也随之而来。我一时想不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于是铺了两张报纸毛巾,将椅子上的坐垫撤下来垫着,就这么躺在上面,上下眼皮一沾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没有做梦。倒是发生的一切像是梦境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我希望醒来以后发现我还躺在公路上的车祸现场,或者是躺在破烂小公寓的床上发现睡过了头错过了新找的工作。
我想,无论如何都比发现还是躺在落满灰尘的杂货店角落之中好,但是我错了。
睁开眼,眼前的景象终于让我绷不住尖叫出声。
“啊啊啊啊啊我操——”
我再也憋不住了,这发生的一切要把我折磨疯了。
直到嗓子开始发疼我才压住了尖叫,但是寒意像密密麻麻的虫蚁一样爬满了我的全身,让我毛骨悚然。
我所处的地方仍然是小卖部没有变。可是眼前的景象,像是我这一觉睡了几十年几百年似的,并且,在我昏睡的时候,这里发生过惨绝人寰的屠杀。
所有的货架都锈迹斑斑,猩红色的铁锈散发出血的气味让人憋在里面十分难受。而无论是地面还是墙面上,都更是布满了触目惊心血迹!不是已经干涸的,而是鲜红的,在我眼前还在缓缓流淌的血液!屋顶和墙壁有多处像是烧焦了黑糊糊的。
尽管那盏灰蒙蒙的吊灯还悬在我脑袋顶上发着光,却也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没有窗户,更没有光线照进来。黑暗让人感觉更压抑。
我愣了一两秒,冲着进来的那个大门夺路而逃。我胆子不小,这时候也被吓得不轻,眼前乱七八糟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只听见咣当一声,我没有冲出这个便利店,而是撞到了什么,鼻梁一阵生疼。
我骂骂咧咧地揉了揉鼻子,定睛一看又惊叫了一声。那里哪还有什么门?!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原来有门的地方就像……就像是人的肌肤上被硬生生撕开了一条口子,然后又自然愈合了似的。
没错,现在我面前、在墙上的就是一条正在慢慢渗血的,已经愈合了的伤口。从我刚才撞上去的感觉来看应该是硬的,但看起来分明就是柔软的生物皮肉质感,和游乐场鬼屋那种不走心的粉刷装饰完全不一样。
尽管视觉上那么恶心,我还是深呼吸给自己壮了壮胆,只要能逃出这个诡异的屋子,恶不恶心都是小事。我走上前掰住那道“伤口”两侧的翻起的“皮肉”用力往两边扯。
纹丝不动。这个结果令我灰心丧气,手上有种粘糊糊的触感,我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手的血!
一阵头皮发麻之后才反应过来,我并没有受伤,这些血应该是从墙上渗出来的。我随便找地方蹭了蹭,这时候又突然听见口袋里传出一阵声音。
我循声掏出手机,凯文的声音又从那里传出来,但我知道这应该是那个该死的系统。
“你好哇,你已经成功进入了里……”
“我操,闭嘴!!”
我现在处于焦急到极点而且暴躁的状态,一点也不想听见那个欠抽的声音。手机很听话地安静了,又被我暴力地塞回裤子口袋里。
我当然知道我自己的处境是什么!
这里,就是寂静岭之中最险恶最恐怖的地方——和我之前所在的那个大雾弥漫的表世界相反,相互连接相互切换的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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