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们得先找个地方休整一下,然后离开这里,汤森德先生,还有泽维尔,你们跟我们一起吧。”塞巴斯汀道。亨利点了点头,可是我却迟疑了。
我没办法离开这里。无论从什么方面来看。
他们都安全固然很好,可我却还有放不下的事情。
所以说,我还是叹了口气:“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
后半句,我没说出口。
因为我还要去找一个人,我答应了他我会回去。
他们三个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对啊,明明可以出去,我却还要留在这个破地方,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我有病。
我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不是有病了。反正看着亨利张了张嘴,好像还要对我说些什么,我猜他应该是想劝我和他们一起离开,但是最终,我还是摆了摆手,留在了原地。
塞巴斯汀和乔瑟夫又对视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我知道这场面确实是有点尴尬,还是不得不忍住尴尬向他们挥了挥手表示再见。
他们押着苏利文走了,看着那几个人的背影,我松了一口气。
只是苏利文突然转过头来,冲着我笑了笑,那笑容让我毛骨悚然。他轻声道:
“我会继续完成圣礼的,寻求‘解放’,我应该知道了,谢谢你。”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我愣着反应不过来,当我想再问,乔瑟夫手中的枪已经戳到了他背上,他也只好转过头去,和亨利还有那两名警探一起,没过多久就消失在了寂静岭厚重的白雾之中。
这里又只剩我一个,我也该回去了。
我想要如释重负地笑一笑,可是好不容易扯起嘴角,又觉得实在是笑得太假了。反正已经没人看得到了,我又郁闷地将头垂下,朝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苏利文说的那些东西,没办法让人不在意。
虽然结果都是一样的,我也好不容易长到了这个岁数,可是他说的那些,关于我父母的事情,永远永远都在我脑子里回荡着。
我知道我现在已经够混了,不知道我小时候到底是有多混才会被我爹烦到要去烧死。
虽然我从来没有体会过亲情到底是怎么样的,电影里演的我也只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看,有时候还觉得过于夸张。可是我还是有脑子,知道想把自己家孩子烧死,应该不是美国家庭有的常态。
如果说,公园捡到的那张纸条上写的真的是我的事情的话,那么和那个教会,也脱不了关系。
我慢慢地踱着步,往医院走。可是路上又经过了那个小卖部。
那个我第一天过夜的小卖部。
我其实肚子已经很饿了,站在这里,想进去再拿点什么东西填填肚子,却愣在了门口。
如果那些都是真的。
那么之前我在这间小商店中遇到的、那个念叨着“杀死了我的儿子”的大叔,难道、难道就是……
我的全身一片冰凉。就算什么东西都没有出现,我却还是被吓得跌退了一步。
这些太荒谬了。比怪物还要可怕,而且,为什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都非要发生在我身上啊!
那股郁闷的情绪死死地堵在我胸膛里,怎么都消除不掉。但当我就快要一口气喘不过来瘫下去时,身后一声非常刺耳的摩擦声直直地划破了寂静,那熟悉的声音,让我下意识地迅速回头去看。
果然是他。
三角头在这同时也发现了我,于是不再继续往前走,摩擦声也随之停止了,我快步走到他身边。
抬眼先去看的就是他胸膛上的伤口。看来那半瓶药还是有用的,上面已经结上了痂。但他手上拖着刀,那把长刀的分量我可是清楚,就怕他用力过度,又将伤口撕裂。
“提着刀出来干嘛,找我啊?”我挠了挠头发,想从他手里将刀接过来帮他拿,但他根本不给我,还突然一下把我抱住,带挤压效果的。
“噗、咳、咳……我已经没事了,别担心别担心,都被我解决了。”这下子之前那种郁结的感觉倒是被他挤压没了,又快要把我勒到窒息。他受伤了手劲都一点没减,我两只手掰他一只都困难。
看来他是真的非常担心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子,像要把我全身骨架全勒散了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松手。
我冲他笑了笑,暂时也把什么家里的事情忘掉了:“走吧,咱们回去,累死我了。有时间慢慢跟你讲发生了什么。”
我又尝试着去拿他的刀,然而这个可贵的尝试又失败了。三角头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仿佛他全身也只有脑袋下面被钉着螺丝钉的那些东西是他自己的一样。
一路回到了医院,上次在这里的时候还是里世界大战尸潮,那时候断胳膊断腿到处都是,可是在表世界里,医院还是干干净净,那些碎块之类都消失了。这样也好,省得闹心。
而且进了大厅之后,我发现那个神神秘秘的护士这次就坐在前台后面,静静滴看着从门中进来的我和三角头。
我就算了,但三角头这么大一个,竟然没把那护士吓到。她的表情依然平静,甚至有点冷漠。
“你、你看不到他么?”我有点好奇。
那护士依然没什么动静,只是淡淡地道:“我只看得到病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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