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误会什么呢?
这个人既没说喜欢她,又没跪地求婚,人家只说了句留在他身边而已,以什么身份?朋友?或者,情人?
她居然……四舍五入等于告白了?
这是对告白有什么误解。
思及此,皆川夏忽然冷静下来。
她细白的手指抬起脸,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下,歪头笑了。
小姑娘眼睑弯弯的,笑起来时,长长的眼睫弯成两道小桥,眼底潋潋,黑白分明的眼仁儿,像浸在蜜酒里,勾得人沉迷其中,长醉不醒。
赤司征十郎眼底微暗,敛眸盯着她,喉结微动。
“赤司君,”被男人看得有点脸热,皆川夏指节微屈,挠了挠鼻间,瞥开眼,“人不可貌相啊,别看我长成这样,但实际上我这个人,还比较,emmmm比较传统。”
男人眼风不动,薄削的唇抿出个笑影:“……嗯。”
“嗯”是几个意思呀?
皆川夏不确定这个人到底有没有领会她的中心思想,又慢吞吞地补充了句:“其实,我,我还挺有钱的。”
“嗯,”赤司点点头,唇瓣轻轻向下弯了弯,憋住笑,“所以呢?”
“所以我,”小姑娘双目炯炯地瞪他,咬牙明志,“我我……富贵不能淫!!”
说得够明白了吧?
就算你有钱,也不能、不能买到我。
赤司征十郎闻言,垂下眼睛,原本微微翘着的嘴唇,立时压成平直而凛冽的线。
“你这话的意思,是在说,我想……”男人语气平板,顿了下,冷静地说,“想潜你?”
皆川夏眼睫颤了下,抿了抿嘴唇。
“看来你的确这么想的。”
皆川夏很想点个头,诚恳地肯定他一下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却不敢。这人说话时,明明那么平静,但她却总有一种炽烈的岩浆,要撕裂山巅,磅礴爆发……那种不安感。
“皆川夏,”赤司征十郎垂眼看着面前的姑娘,声音很淡,“有些问题,你是不是从来没思考过?”
小姑娘偏头,视线堪堪落在他领扣的位置,咬着唇,安静地听他说。
“我名下房产不少,为什么我有家不回,非要住你隔壁?”
皆川夏倏然抬眼,有些呆滞地看着男人。
这个问题……
她不但思考过,还跟恋夏讨论过的,不过,绞尽脑汁地思考半天,感觉跟她没什么关系吧?
赤司征十郎了然,她的答题思路,他……知道。
他微微闭了闭眼,跟这个简单的小呆子生气,他可真是……
算了,这辈子,也只有她才能让他情绪这么失控了。
赤司缓缓吐出一口郁气,循循善诱:“一个男人,三番五次地请你吃饭,你总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三番五次?
有吗?
皆川夏看向他的眼神,更茫然了。她盯着他,仔细回想了下,这人要请她吃饭,貌似是有的,不过,好像也没有那么多次吧?
小姑娘质疑的眼神,如有实质,男人闭了闭眼,抬手轻揉眉心:“我为何要参加联谊,周末带你见朋友做什么,这些问题,你……”
“等等,”皆川夏截住他的话头,“是黄濑君带我去篮球场……”
在男人炯炯地注视下,傻呵呵的小姑娘有点回味过来:“你是说,都是你阴我?!”
赤司征十郎眼眸微虚,眼睫轻动,薄唇略略勾着,“你这么想,”他轻轻一笑,“也行。”
不、不、不行的啊。
皆川夏感觉心跳得有点快,她有些无措地低下头,“你这个人,不能总这样,我会……多想。”
“嗯?”很轻很低的一声鼻音,他凑过来,略略歪头看她,在她耳边低低地笑,“想什么?”
温热的气息,离得她很近,低磁的嗓音,近得仿佛要钻进她的耳朵里,一路痒到心底。
小姑娘手指捏着耳垂,薄薄的眼皮耷着,眼睫长长密密的,垂下来,有些微的抖:“我就在想呀,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还没笨到无可救药。
男人坐直身体,长腿舒展开,薄削的唇弯着,对她的回答颇为满意。
然而他刚想认真地表个态,就见眼前的小脑袋,轻微晃了晃。
“我不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白嫩嫩的小手松开耳垂,在沙发上摸到一根棉签,双手无意识地扯着棉絮,“可是,我们……我们没什么可能性。”
就这样吧。
皆川夏想。
他或许曾经确实对她有几分喜欢,不过,也是不值一提的水准。
而现在呢,或许她存在的本身,就像被夹在书里,定格着校园生活的老照片,标记了他意气风发的青春时光。
他所求的,无论是曾经求而不得的初恋,还是永远无法倒流的旧时光,跟她这个人本身,都毫无关系。
这种喜欢,又能持续多久呢。
思及此,她又慢慢地补充了句:“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赤司征十郎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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