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第一次被告白,哭哭哭,哭毛线啊>_<
可是眼泪根本不听话, 顺着脸颊淌下来, 吧嗒吧嗒地掉。
她羞耻地咬住唇,抬起手, 想暗搓搓地在脸上擦一擦, 手背将将碰到眼, 手腕一紧, 被人牢牢钳住, 接着,柔软的棉质手帕,轻柔地覆上她的双眼。
她没动,任由赤司轻轻揉着。
而且,他越擦,眼泪掉得越凶。
越擦,越想哭。
越哭,越委屈。
她小小的一只, 蜷在沙发里, 倔强地咬着嘴唇, 哭得无声无息, 委委屈屈,引得身边的男人心尖都发疼。
赤司征十郎略低下头,轻轻地替她擦脸, 动作温柔到近乎虔诚。
可还不行。
愈来愈多的委屈,化成水,汇聚成汪洋,将他溺毙于其中。
他恨自己的无能。
拼尽了全力去爱她,宠她,呵护她,怎么还让她有那么多的委屈,多到只能诉诸于泪海。
“夏夏……”
很轻很轻地一声,像叹息。
皆川夏微怔,然后男人拽住她的那只手,略略一用力,她便落入一个温暖又宽阔的怀抱里。
他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被这种味道熏得,她鼻子一酸,更想哭了。
眼泪浸湿了他的胸口,偏偏她又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种无声无息的哭法,可真够要命的。
赤司手轻拍着她瘦弱的背,微微垂着头,压低声音,柔声哄着她:“夏夏,不哭了,嗯?”
皆川夏手指攥着他西装的衣襟,脸埋在他胸口,不为所动。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如此得情难自已。
明明,明明不想的。
她心里难受,又矛盾得不行的时候,一只略带薄茧的手,很柔很柔地挠着她耳边,粗粝的指尖,轻轻挑起黏在脸上的碎发。那只手很耐心地,将一缕缕的发丝,别在她耳后。
“夏夏,”他在她耳边低低声地笑,“你的假睫毛哭掉了。”
假睫毛?
皆川夏震惊地仰起脸。那双多情的眼睛,被泪水洗得微微泛红,泪盈盈的,如微濛烟雨中瑟瑟的桃花。
让人情不自禁地联想,她要是在别的什么地方,软语低吟娇里娇气地哭起来……
赤司征十郎眼底幽暗,喉结微动,忍不住闭了闭眼。
复又睁开,然后伸手,拇指和食指并拢,在她脸上捻起什么,送到她面前。
皆川夏:“……”
一根原装的眼睫毛。
“这么长,”磁性的嗓音,含着沙一般的低哑,“不是假的?”
他声音压得极低,两个人靠得很近,以致于在这黑暗中,她甚至能看清他的眼神。那种幽深的,捉摸不透的,让人……
心慌。
她耳尖发热,忍不住推开他。
没推动。
她掌心触到的肌肉,结实,紧致,刚刚哭的时候没什么,现在就感觉,就,就很不好意思>_<
“放开我。”她声音小小的,软软的,带着点软糯的鼻音,让人忍不住想多宠着她一点。
男人松开圈住她的手,转而摸了摸她的发旋:“薏总,”他说话的时候,眼睑低低敛着,薄削的唇勾起,眼底流动着细碎的光芒,“别什么都憋在心里,你有什么委屈,不能和我说的?嗯?”
尾音微微地上挑着,极尽温柔又宠溺的一句。
但内容却把皆川夏惹毛了,她声音极小,但是很凶很凶地说:“赤司征十郎,这句话你最没有资格说了。我什么话没和你说呢?你……你什么都瞒着我。”
他不提,她都快哭忘了。
这个大大大猪蹄子!!
是谁伪装成她可爱的小天使,混进读者群里来勾搭她。
是谁一边冷艳高贵地丑拒她,又花尽心思想得到她的宠爱!!
是谁把所有都闷在心里,什么都不说出来?
是谁啊!
是谁?!
皆川夏仰着脸,很有气势地瞪着眼前的男人,然而有些事越想越生气,气着气着,豆大的眼泪又啪嗒啪嗒地落下来。
然后她感觉自己被一只手臂温柔地圈住腰,面前这个人微一发力,她又自投罗网了。
皆川夏在抱还是不抱之间,纠结了没有三秒,揪住人家的真丝领带,开始擦眼泪。
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笑。
他一笑,她心情更不好了,扯着领带的爪子不由得用了点力气,男人顺势低下头来,声音低低地哄她:“偷偷地接近你,是我不对。乖,别拿我犯的错,惩罚你自己,嗯?”
磁性又好听的声音,顺着她的耳朵,痒痒地钻进心里。她感觉耳朵有点烫,偏了偏头。男人手指挑着她鬓边的碎发,轻柔地卷着,不想放过她:“除了披着皮偷偷接近你,别的事,你摸摸良心,我瞒过你什么?学业,工作,生活,欢笑,烦恼,方方面面的,什么瞒着你不说了?甚至包括感情,包括……”他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只余气音,“我的初恋。”
“哦?”皆川夏泪汪汪地看向他,嫣红的唇瓣微微动了动,舌尖卷出缠绵又动听的一句法语:“Je t\'aime。”
赤司征十郎呼吸一重,喉头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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