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 都差点忘了。
换了身衣服, 皆川夏扶着赤司坐电梯下楼的时候, 手心都在冒虚汗, 腿软脚软的,电梯一层一层地下降, 眼看着距离地下车库的负一层越来越近, 她忽然醒过来一样, 飞快地按了一楼的键位。
赤司征十郎背倚着电梯,淡声问了句:“怎么了?”
“我,我不行。”皆川夏深吸了口气,低下头,手摩挲着电话, 指尖都在抖,“我现在, 开不了车, 我们打车吧。”
男人抿唇轻笑, 掌心顺着被他抓住的细嫩皓腕滑下去,摸到她冰凉的手背。
她柔软又纤细的小爪子,被他的掌心一煨,无意识地挠了挠, 到底没有反抗的太厉害,他五指一包,裹住她整只手。
好软好软的,嫩嫩的掌心微潮。
“别怕。”男人擒着很淡的笑,略带薄茧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勾着她的掌心,“我前两天才拿到体检报告,非常健康。”
他脸色苍白如纸,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
皆川夏:“……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说话间,电梯行至一楼,皆川夏扶着他走出来,迎面正好撞见沉迷炒股的保安大叔。他瞪着眼,惊诧地扫了赤司一眼,“他这是怎么了?”
“不舒服,我带他去医院。”
大叔热心地问:“你们怎么去?”
皆川夏单手解锁了手机,垂眸看着约车软件,“打车吧。”
“也别叫什么车了,耽误事。”大叔豪爽地说,“我送你们去吧。”
大叔的车技,可真不耽误什么事。
一路狂奔,飚到医院,皆川夏道了谢,拉着赤司满头大汗地赶到急诊室,医生一诊——
食物中毒。
之前看他难受的样子,皆川夏以为是急性胃炎啊阑尾炎啊……总之瞎想了很多,脑补了厚厚的一本病例,快给她吓死了,听值班医生说只是轻微食物中毒,她整个人放松地瘫下来,感动得要哭了快。
然后又觉得有点喜感。
因为医生问男人晚上吃了什么的时候,他颇有意味地回头看她一眼。
皆川夏还在想,看她干什么呢,就听见男人低声说:“火锅。”
疯狂爱吃火锅的皆川夏:“……”
出于好奇,她忍不住问了句,打算排排雷:“你在哪家吃的火锅,这么毒?”
“就是你说好吃,常去的那家。”顿了下,他又解释道:“和墩高中的前辈一起。”
不是吧?
皆川夏想了想,有些惊讶:“那家店的卫生条件貌似很过关啊?我在XX局工作的亲戚说,她们单位抽样检过啊,还挺干净的。以及你都中毒了,你要不要问问那位前辈?”
“我问问。”
十秒后,对方给了答复。
那位大兄弟人好好的,一点事儿都没有。
皆川夏忽然悟了。
难怪之前说请某人吃饭,她那位子承父业的便宜弟弟,一惊一乍地劝她最好不要作死。
她居然没听医嘱。
感情人家知道,自己这位兄弟,消化系统高贵得不行,一点路边摊都不能沾= =
*
虽然情况不严重,但医生还是慎重地开出输液这个治疗方案。由于住院部那边病房难求的缘故,皆川夏觉得在急诊室对付一下就行。赤司征十郎闻言,垂下眼,安静地看她一会儿。
皆川夏打了个呵欠,不明所以。
男人微微笑着伸出白净的手,指尖揩掉她眼角的泪,什么没说,转身打了个电话。
十分钟都没有,VIP病房那边的一个负责的医生,就过来了。
皆川夏感觉被刷新了世界观!!
她娘夏医生,好歹在申大附医工作四年多了,而她居然今天才知道,这家三甲医院居然还有特权阶级的病房。
要知道,外面的病房多难求啊。
以前她来找夏医生,有时候会赶上她查房什么,她偶尔也会跟着去住院部看。小小的一间病房,要放几张病床,病人的家属一多,又挤又热闹,跟菜市场一样。
就这样的“市场摊位”,还有好多人求都求不到。
可是这贵宾病房,是带卫生间的那种套间,若是能忽略空气中那一点点消毒水的味道,和星级酒店也不差什么,看得她要仇富了都。
真是万恶的资本家= =
她在沙发上坐下,耷拉着眼睑,看着护士将针头慢慢地推进赤司的静脉,抿着微红的唇,心情有点郁闷。
护士将医用胶布贴在他手上,固定住针头,简单地交代两句,推着车走了。
病房的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小姑娘垂着脑袋,目光涣散,不知在看什么,整个人蔫哒哒的,像一颗脱水的蔬菜,看得赤司一阵手痒,无比想抬手替她顺顺毛。
“怎么了?”
“我就是在想啊,住院部床位挺紧缺的,而且刚刚急诊部的那个王医生不是也说了嘛,然后……”她略略抬了抬头,目光环视了一周,闷闷地说,“现在,就感觉,这世界挺不公平的。”
赤司征十郎垂下眼来,弯着唇,轻轻地笑。
偷笑什么的,让人更不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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