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此时正在优路比安大陆的一处基地里。
旅团集合的日子日渐临近,这栋建筑里的人也越来越多。
侠客百无聊赖的绕着那张床转了一圈,在这间空洞的仓库里,这张大床才是最违和的东西。
不过搭上躺在上面那个人,倒是和谐的有了一种自成结界的感觉。
“洋娃娃小姐还是没有反应吗?”
库洛洛此时坐在一旁安静的翻着一本书,神色淡定又从容,用稍微带些苦恼的语气回答说:“似乎确实没有办法呢。”
他的视线转向床上。
她安静的躺着,没有呼吸不说,身上还奇异的没有落过一点灰尘,沉睡着,却如同死亡。
“真可惜啊……”
三年来,库洛洛是真的为她付出了很多的心血。
不论走到哪里都带着她,总是准备好放置她的床榻,研究着各种似是而非的资料,实验着各种相关不相关的念能力。
他走上前坐在床边,执起她搭在一旁的手贴在脸颊上,有些惋惜的低下头,用嘴唇轻轻的碰触这看着冷硬但是柔软又细腻的皮肤,最终叹了口气。
太可惜了,如果一直都是死物,你大概也就只是这个样子了。
鲁塔的女王也许会沉醉在与一尊雕像的爱情里,但是蜘蛛却不会。
蜘蛛对于一样的物品的喜爱程度除了看那样物品的价值,还要看自己的心情,她确实是难得的珍宝,也确实是库洛洛鲁西鲁的爱人,所以她必然是特殊的,特殊到只要躺着就能让人感觉到安定和静谧。
库洛洛曾经非常喜欢这种感觉。
但是都已经三年了。
三年是多么长的一段时间啊。
哪怕她是属于库洛洛鲁西鲁的爱人,也是亲手杀掉过库洛洛鲁西鲁的女人。
但是她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过就是一尊死物而已。
青年的嘴唇最终停留在她的眼皮上,能让蜘蛛延续三年的耐心,某种意义上不也是肯定了她的价值吗?
这就好比一本晦涩难懂的书,一天两天的看不懂无所谓,经年的研究依旧看不懂之后,喜新厌旧的蜘蛛已经有些倦了。
将人扶起来揽在怀里,库洛洛习惯性的为她理了理头发,然后意外的看着自己力道轻柔的手,像是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动作有多么奇怪一样——他居然已经习惯去照顾她,动作自然到自己都没发现的地步吗?
思索间,他倒是准备改变一下一开始的决定。
“团长不是有事要说?”
看他一直发呆,小滴歪着头问:“为什么抱着娃娃不说话了?”
蜘蛛头子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抬起头来下命令说:“这次的目标,去取火红眼。”
“团长的耐心终于告罄了吗?”
所谓耐心告罄,就是不准备再继续为这样东西付出心血了。
那双火红眼流着泪吻他的画面终究是很打动人的,既然她再也无法醒来,那双眼睛也再也无法变红,那么就由他来动手,把她变成记忆中应该有的那个样子好了。
——他去给她找一双同样的火红眼来。
信长无所谓的摇了摇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赶紧解决算了,团长这个样子,可跟那群奇怪的人体收藏家差不多了。”
“是吗。”
库洛洛又低下头在那眉心吻了吻,放心吧,之后会直接把你毁掉,不会送上拍卖会丢给其他人的。
毕竟花费了三年的心血,有始有终才好啊。
以后,就保持着这样残缺破碎的形象,永远存在于他的记忆里吧。
当他们三三两两的站在窟卢塔族村庄的小广场上时,黑发的俊秀青年正在一片火光中仔细的挑选着中意的对象。
他的手上还带着血迹,拿着一颗鲜红的眼球拿起来对着火光比了比,之后不知道是哪里不满意,又失望的将那颗眼球丢在了地上。
“团长你有点烦人。”
小滴从凸眼鱼里吐出收集来的火红眼:“凸眼鱼肚子里已经没有东西了,选不中就没有了哟。”
飞坦提着一具人体走过来,直接扔在了他们脚下,不耐烦的说:“这是最后一个了。”
能不能快点选好?
库洛洛环顾了一圈,想着他记忆中所看到的那中空洞悲伤却默然的、让人想要战栗的眼睛,有些索然无味的叹了口气,最后失笑道:“还是算了吧。”
突然之间,就有点无聊了。
既然找不到,干脆就不要了吧。
不只是他死掉时看到的那副双眼火红的美丽画面,还有那个不肯醒过来的女人——全都不要了。
于是那位注定只能残缺着的洋娃娃小姐,终究没有得到一个被毁掉后反而可以长久留在蜘蛛记忆里的待遇。
她就如同其他的收藏品一样,被束之高阁遗忘在了角落里。
巨大的箱笼,舒适的被褥,如同当年鲁塔那位女王做的一样,她像是一尊名贵的人偶,被摆进了橱窗里。
只不过上一次还是在精致闪耀的宫殿里,这一次,只是在蜘蛛某个基地的地下室里。
一年两年的,再没有人来看过。
到了1997年,新加入的旅团四号团员西索第一次参加集体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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