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师我丧偶啊。”
话音一落,三个小孩儿短视大惊失色,安静了会儿后,女孩子小心翼翼的揪了揪他的袖子,问:“老师你……很难过吗?”
卡卡西懒洋洋的耸了耸肩:“我当然难过啊,难过死了都。”
“毕竟我那么爱她。”
“她”字的尾音轻飘飘的散在空中,似乎有一道旋风以他为中心整齐的划过草原,忍者敏锐的听觉如是的让卡卡西察觉到了小树林里,有一双木屐踩在草地上的轻微声响。
——那是她离开的脚步声。
但是卡卡西现在依然不准备回头。
三个小学生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瞬间的试探与拒绝,咋呼的小鬼指着远处惊起的飞鸦,哇的就是一声:“刚才是有个怪兽过去了吗?你看飞起的这一片鸟,卡卡西老师你说林子里是不是有熊啊?”
卡卡西老师盯着那片林子看了许久,却不是为了回答他的问题,最后可敷衍的要求他赶紧去训练。
当天傍晚结束时,卡卡西终究还是打着顺路的旗号,在回家之前绕路去那片林子逛了一圈。
树林最边沿的大树树枝上,挂着一颗铃铛。
三色的注绳,鎏金的铃铛。
在声称要实现他所有愿望的那个时间段里,高千穗玉江一直把这个东西挂在手腕上,每当他要求了什么——哪怕只是叫她出来吃饭——都要煞有介事的曲起手臂在他耳边晃悠,晃完了还要揉他的头发,严肃的好像那是个什么意义重大的仪式。
在差不多一整年的时间里,只要铃铛响起来,那玉江对他有求必应。
轻柔的晚风吹过树梢,悬在半空的铃铛声音依旧清脆的很。
旗木卡卡西在树下静静站了一会儿,突然摘下注绳,捏着顶端用力晃了三下。
叮当,叮当,叮当。
声音余韵渐消,然而无事发生。
白发的男人愣了愣,又摇了第二遍。
然后第三遍。
第四遍。
直摇到天正式黑了下来,卡卡西才是泄了气似的一脑袋磕在了树干上。
果然不能自欺欺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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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算是个小考,卡卡西迟到就不说了,腰上还挂着个铃铛咣当咣当响,走两步就把自己的方位暴露的一干二净。
他拿着小黄书,点着铃铛表示:“昨天啥都没干成,今天才算是正式考试,只要能抢到这玩意儿,我就算你们合格。”
长发的小姑娘当即激情吐槽:“就这动静,还当什么忍者啊?”
卡卡西毫不客气的槽回去,说:“我之前是个老师,现在是个考官,根本不算忍者,找个教育器材训练你们这帮二货罢了,何况你们还小,要学会认清现实——就算有动静,你们也抓不住我的。”
成绩本来就挺差的小姑娘顿时被戳中了死穴,抡着王八拳就要和他决一死战。
山崖的另一边,其实并没有离开过的玉江坐在石头上居高临下的打哈气。
谅晓恢复了人形,脸色苍白依旧,虽然外表很懒散,但是联结的契约让徇麒清楚的感知到:主上现在很难过。
金发的麒麟安静趴到她背上,悄悄抬手环住她的腰,顿了顿后,才隐忍的说:“您要带卡卡西一起离开吗?”
玉江并没有急着回答,她慢悠悠的打完了这个哈气,好脾气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对着下头欺负未成年的白发上忍翻了个白眼。
“带什么带啊,”她笑着打趣说:“你没听见人家都丧偶了吗?”
她向后倚住麒麟,任由阳光穿过树叶落在眼睑上,很有些真情实感的感叹说:“我兢兢业业谋划这许多年,做神不怎么成功,做鬼倒是业绩突出,怕是要被个人念念不忘惦记一生呢。”
徇麒直起身来好让她倚的舒服点,侧把自己埋进她的颈窝里,没说话。
人的一生很长吗?
谅晓没什么感觉:七十年,八十年,九十年。
——他在无数个空间茫然寻觅的时间,值多少个普通人一生的岁月呢?
但是那些已经不重要了,麒麟揽住自己认定的君王:主上现在就在他身边,随着力量的成长,她已经不会突然就消失掉了,这应该是这个叫卡卡西的人类出现在主上生命中的最后一次。
今晚满月,是个离开的好时机。
午夜时分,高千穗玉江寻摸到了个大湖,徇麒脸色苍白的构建出了还算稳定的蚀,在踏进漩涡的前一秒,失踪了许久的宇智波斑突然出现在湖边。
玉江抬起来的脚步一顿,挺意外的打招呼:“好久不见啊斑桑。”
那边厢,宇智波斑桑却似乎并不想说什么“再见”或是“一路顺风”的常规告别词。
他可自然的忽略了站在一旁的谅晓,盯着换下了火影袍的玉江看了许久,然后突然提了个完全不相关的话题。
“你不准备去见见带土吗?”
“唉?”
自打他复活开始,这应该是她第一次看到宇智波斑风华正茂的肉体(早前看的都是魂体),玉江一边感慨着这老头年轻的时候果然很帅,一边笑着摇了摇头。
“我干嘛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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