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痴想罢了,我看估计是那个姑娘的主意。”
“不是吧!那个姑娘?一个十岁的孩子?”
这话说的时候,林逸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不过,那个,孩子,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好像也不过是12岁,还是个年底的生日,按照足岁算才11呢。这会儿说人家是孩子,不是把你自己也说进去了?
贾瑾笑着说道:
“你可是小瞧了人家了,‘凭风好借力,送我上青云。’人家的志向高着呢。”
这可是真的,这句诗也不是贾瑾因为知道原著才说的,而是这是人家刚做的新诗。从这诗里,贾瑾看到了薛宝钗的野心,并没有因为家庭的变化而消失,也没有因为京里的现实而低头。怕是又一个王夫人呢。
“这是?”
听到这句林逸也有些傻眼,眨巴了两下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想着,这姑娘家的诗文怎么传出去的?难不成还是个不安分的?再不好,这王家的规矩现在还是不错的,应该不至于吧!
“哦,前几天兰儿来的时候说起那天薛家姑娘在他家做的诗,兰儿听着有些不得劲,就来问我,说是不是这心气高了些?”
趁着林逸走神,贾瑾顺利的吃了几个字,到把林逸急的连着回了好几手,这才罢休,砸吧一下嘴,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这孩子,如今也听得懂诗了?不过,这姑娘也太不晓事了些。听说王家可是请了教养嬷嬷给她说过宫里的事qíng的,那样一个等级森严的地方,难不成她以为就她是个聪明人?就她有好相貌?真是有点自视太高了些。”
说到这里,嘴角已经带着一丝嘲讽。贾瑾正看着棋盘一时倒是没有注意。只是顺着话头继续说着:
“所以说呢,世人都说商家如何如何的,百般的不待见,说起来还不是他们自己也有不是?估摸着是以为这财能通神,也不想想,这天下都是皇家的,和皇家比有钱,不是找死是什么?”
这时候林逸已经恢复了神态,拿着茶盏喝了一口,右手把玩这棋子,眼睛盯着棋盘,小心翼翼的下了一子。
“可惜了,原本听说她帮着哥哥看帐管家的时候,还觉得是个好的,如今看来,商户就是商户。”
听到这话,贾瑾抬头看了林逸一眼,脑子一转,想到了今天林逸今天来说起薛家的缘故。
这孩子一直以来都比较喜欢有才学的女子,对于家中的姐妹们也都很是关照,想来刚开始的时候可能听到薛家姑娘的事qíng,心里多少是有些好感的,觉得是个难得的,说不定还觉得她可怜,时运不济,丧父之后,哥哥又是个靠不住的。男人嘛多少有点怜惜弱小的毛病,谁知道,一转眼就发现人家根本就是个扶不上台面的,还是个心大的,就觉得自己的那点子怜惜有点说不出的可笑了。这才有点不得劲了。
贾瑾心里明白了,嘴上却是什么都不说,只是笑了笑,转过话题,说起了别的事qíng。
“前些日子,珠大哥哥来说,薛家的那个呆子上门好几回,结果他劝着他向学,才说了几句,那家伙居然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几次过后,那呆子也不上门了,真是个阿斗。”
说道那个呆子,林逸又活泼起来。
“这个啊!我和你说,我让人盯着呢,那可是个大笑话。前几天,他家伙出门说是要去庄子上巡查,结果骑马走了半道就回来了。你猜怎么着?”
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偷笑,看的贾瑾也有点摸不着头脑,想了想,还是想不出缘故,于是一脸渴望的看着林逸,等林逸摆足了架子,这才说:
“那个傻子,出门的时候,不知道看什么看的入了迷呢,结果骑在马上,半个身子都转了过来,一个没注意,脖子给歪了。”
“哈哈哈。”
这下子别说是林逸了,就是贾瑾听了也是大笑起来。还真是个十足的呆子,不用说,这一幕必然让很多人看了去,这王家的外甥是个呆子,这会儿估计满京城都该知道了。看东西看的歪了脖子!老天,这多少年没有过的事qíng了。
这一盘棋两人下的不怎么用心,索xing丢开了手,专心说起话来。
“前几天,王家还来问我父亲,说是当年元chūn姐姐那里用过的人还在不在,看来这王家那是要出力了。”
贾瑾捧着茶盏,顺嘴就说出了王家的意思。林逸一听就明白了。冷笑了一声:
“他倒是好算盘,不过也是,人家有人上杆子送上门给他当棋子,是个有成算的都不会推了。”
这几年大家都不是死读书的,佞臣传,名臣传,史记,各朝史书,都是必读的东{阅读就在,}西,官宦世家的子弟读书考试,可不是光把四书五经读通了就行的,还要学着怎么做官,怎么揣摩人心,怎么盘算利益得失,还有人脉维护等等,杂七杂八的一大堆呢。这也是为什么寒门弟子做官的做大的很少的缘故,在起点上就不是一个级别啊!
“我估摸着,这薛家的姑娘就算是真的得了皇宠,也是个不长久的。你看看,到现<请记住>在她都弄不明白自己家的位置,这样的人那里是甘心被人摆布的,要是有了些许的希望,怕是有的折腾了。那里的人,那个是简单的,到时候怕是骨头都让人给吞了。还不知道错在哪里呢。”
说道这里,贾瑾突然没有了说薛家的兴趣,转过头说起了王家来。
“听说今年王家那个可能外放了,你知道不?”
才问出口,就让林逸白了一眼。
“你以为我真的是包打听啊!再说了这种朝堂的事qíng,我家林大学士从不在家说的,也就是你家,舅舅什么都和你说。”
“呵呵呵,这不是我家二哥就要外放了吗?父亲正在教导二哥在外为官的事qíng呢,今年说不得,我二哥要是升一升了。这样外放也好看些,外头的官可不好做呢。”
贾瑾这样说其实也有让林逸回去说说的意思,贾赦自己年纪比林如海大,官职比林如海小,想求着林如海帮衬儿子有点说不出口。偏偏他有没有外放的经历,心里着急,又拉不下脸。最近都有点上火了。贾瑾看着就起了为父分忧的意思。
他这一说,林逸一时倒是没有想到他的打算,只是顺口说道:
“外放,不错啊!外放都要升一级,这不是好事吗?”
看他的样子,贾瑾叹了口气,这孩子该机灵的时候怎么就不机灵呢,于是只要直说。
“上次父亲说他没有外放的经历,很多也不懂,就想让姑父教导二哥,不过这事让二哥自己去问,我估摸着二哥没有放在心上呢,我这里也是和你说说,你回去问问,要是可以,过几天我和二哥去你家,让你爹给指点指点。”
这一说林逸立马明白了,笑着说道:
“这不都是小事吗,那用这样麻烦,就是直接去也没什么,舅舅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真是的。一边把我当儿子似的,一边又把我爹当外人,这不是离间我们父子吗?该不是看我长得好,存心想抢了我回来吧!”
他这一说,贾瑾也笑了。
“你是不知道,我觉得最近我家老头子有点不对劲,估摸着是想到官职没有你爹高,心里觉得不好意思呢。老了老了,脸皮越发的薄了。”
这一说林逸皱了皱鼻子。
“一个一品,一个二品,不过是差了一点点,这算是什么事qíng?当什么呢!舅舅不过是没有外放而已,一放出去不也要给个一品吗?”
“老小孩儿,老小孩儿,这,大概老头子年纪到了的缘故吧!反正就是那么回事qíng。”
贾瑾也解释不清了,这事再说下去倒成了贾赦的小心眼儿了,于是给了这么个借口,不过这林逸倒是当了真。想了想贾赦半白的头发,声音都有些低沉了。
“也是,舅舅都老了,头发都白了,父亲也是,唉,我还记得当年我初次进京的时候,父亲也好,舅舅也好,还都是壮年,我们大了,他们老了,岁月无qíng啊!”
这一声的感慨倒是勾起了贾瑾的心事。说来他来这个世界已经这么些年了,不知不觉中,已经把这个家融入了骨血中,比上两世都用心。也许是因为这里有最温暖的亲qíng围绕的关系吧!突然贾瑾想到了自己空间中的那些药材,似乎有一阵子没有去看了,不说那些几年就可收取的,收了几茬以外,那些人参什么的,自己好像忘了收取了!也许是时候拿出些好东西给父亲补补身子了。
既然成了贾家的孩子,那就做一个最好的儿子吧!让父母骄傲的儿子!
不说贾瑾他们如何拿着薛蟠当笑话看,另一边薛宝钗那是真的要进宫了。在那里打点着包裹,收拾着一些小额的银票什么的,看着东塞西塞,总显得小的包裹,心里怎么也不顺气,总觉得不够,可是这进宫带多少东西一项是有规定的,就算让你顺进去,又能顺进去多少呢?薛王氏还在一边不停的抹泪。让薛宝钗的心里更是烦躁不已。只觉得自己的热症都快要上来了,吃了好几口的冷茶才压了下去。
“你说说,这在家不也是好好的吗?在家里让你舅舅给找个好人家多好?原先说什么选秀,不是说好了只是用这个说头,让你好请个嬷嬷,以后也好找个好人家的吗?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呢?你居然真的要进宫!这宫里哪有家里好啊!你看看你元chūn表姐,当时还是个官家小姐呢,还有贾家王家两家做后盾,最后不也就的了这么个结果吗?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薛宝钗的眼里也含着泪,却是倔qiáng的背着身子,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手里的帕子都快要揉烂了,好一会儿才出声:
“妈妈,如今家里成了这个样子,总不能什么都依附舅舅,舅妈让人给我说的还不明白吗?不就是嫌弃我们家的商户出身吗?哥哥又不是个争气的,以后可怎么好!还不如我去搏一搏呢,要是我能在宫里挣出头脸来,看谁还敢瞧不起我们家。”
说着这样的话,薛宝钗的眼睛里一片的厉色。她素来是个心气高的,如今看人脸色的日子让她觉得分外的难熬,再想到嬷嬷嘴里说过的那些官家小姐什么的,自己暗暗对比过,还没有自己有才学,只要自己能入宫,凭着自己的心机手段,还有家里的银钱,定然是能拼出一个出身的。到时候在给哥哥弄个爵位,自家也就算是又起来了。到时候怕是舅妈也要抬头看她了。
心里这样想着,更是坚定了自己入宫的信念,薛王氏的眼泪最终还是白流了。王子腾从知道薛宝钗有进宫的念头后,就细细琢磨了好几天,最终同意帮忙的原因很简单,不过是当一份投资而已,要是薛宝钗在里头能出头,那薛家没有人脉,官场上也没有什么人,最终能倚重的只有王家,这样一来,也算是王家的助力。宫内宫外的相互呼应,说不得能多些保证,王家也能鼎盛下去,不说别的,单单是家里的王仁,就不是个读书的料,要是能多些保证,以后这孩子也更过得更好些。要是不行,混不出头来,那也不过是个薛家的女儿,就是闯了祸,也不gān王家的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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