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研藤四郎知道,一期一振宁愿自己毁灭也不愿意让其他任何同伴为他承担这样的痛苦。
而一期一振之所以愿意独自承担这样的折磨,无非就是为了再多陪他们一段时间。
便只好半夜来找一期尼,尽他所能,为他分担。
哪怕只能让他在睡梦中轻松一点,自己也愿意付出更多。
只可惜两刃接触的时间不能太久,不然自己会承受不住,第二天恐怕会表现出异样。
太可惜了……若是能一命换一命,该多好。
时间很快过去。
药研藤四郎慢慢抽回手,直起身来,抹了抹头上的汗。
等等……
影子?!
是谁?
他惊恐的回过头,看到了一个出乎意料却又是唯一有可能出现在这的存在。
大人……
她背光而立,眸色昏暗。
药研藤四郎在林汀芷脸上,读不出任何信息。
大人看到了多少……她会怎么想……
林汀芷朝他勾勾手指,转身便向庭院走去。
药研藤四郎只好跟上,并反手将门轻轻关紧。
林汀芷抬头,看着那虚假的月亮。
药研藤四郎低着头站在她面前,忐忑不安。
终究是猜不透面前之人的心思,他开口道:“大人有什么事吗……”
林汀芷瞥了他一眼,语气听不出喜怒。
“值得吗?”
她问的不是: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而是:值得吗?
原来自己的心思,早已被她看透。
药研藤四郎笑了笑,坦然迎上她的目光,“没什么值不值得的,我现在只想陪着他,仅此而已。”
如果说之前带着五虎退离开是为了不给他负担,那么现在是为了陪伴他。
忧他所忧,思他所思,虑他所虑。
爱他所爱,恨他所恨。
痛他所痛。
听到这样的回答,林汀芷陷入了过久而悲伤的回忆中。
……真是美好的感情,看来自己消除暗堕状态的实验,要尽快找到实验对象啊。
她这样想着,眼神一片游离。
“大人……”
听到药研藤四郎叫她,林汀芷下意识嗯了一声。
“您是不是有着太过痛苦的过去,为什么眼里总只有冷寂?”药研藤四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脱口而出了这样一句话。
无论在做什么,在聊着什么,眼底的东西,从没变过。那种时刻脱离在外,冷眼旁观,孤寂冰冷的感觉,也从未离去。
他不该问这种太过私密的问题。
尤其是大人其实早就和他们说过了。
这一瞬间,她的气势冷的惊人。
“与你无关。”
这是警告。
她不再愿意让任何存在知道她的过去。
药研藤四郎浑身一冷,继而苦笑:“大人帮助了我们这么多,我们也想尽我们的努力让大人过的更舒服一些。”
大人,为什么如此吝于与他们产生思想上的交流。
冰冷的心,真的会快乐吗?
可以再多信任我们一点吗?
“谢谢,不需要,去休息吧。”
林汀芷这样回答,礼貌、客气,疏离。
药研藤四郎只好遵命。
“哈哈哈哈……老爷爷出现的好像不是时候。”万叶樱后,一身出阵服的三日月宗近在药研藤四郎离开后走了出来。
林汀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光忠长谷部他们起的很早,你可得抓紧时间。”
“哦?哈哈哈哈,果然瞒不过你啊。”
这不是废话吗?你大半夜的一身出阵服,不是要去合战场,那你去干吗?
林汀芷本来是想去蹲蹲暗堕付丧神的,这么一闹,也失去了这个心思,转身便想回房间。
身后的付丧神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道:“一期对这种事情,可真是迟钝。”
林汀芷勾起嘴角,“那可不一定。”
她并不知道,在她上楼后,三日月宗近对着天守阁,又说了几句话。
“……或许是由于受到的伤害和背叛太多……以至于再不对自己和这个世界交付信任,一昧付出不求回报,通过他人的感激,来寻求自己的存在吗?……”
“但仅仅只是这样的话,又有点不对……有趣……”
不愧是最为通透睿智的付丧神,仅仅两次交谈,已经看到了很多东西。
浮于表面的,往往都是伪装。
房间内。
一期一振睁开了眼。
克制地仰着头。
他迟早会如朝露消亡。
何必带上药研。
再也不能让他这样做了。
早饭时间。
众刀剑付丧神都有些惊喜地看着伸着懒腰从天守阁下来的林汀芷。
林·伸完懒腰·汀芷:“……全看着我干嘛?”吓我一大跳。
红楉同样懒懒地低空飞过,停在了桌面上。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红楉,乱藤四郎眼里冒出爱心来了。
“好漂亮的蝴蝶!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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