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是他们三个接受能力极好,现在看来……倒不如说,没有在乎过。
不在乎接受本丸的是谁,或者说是谁接手,他们都会如此。
平静,尊重,而疏远。
蜂须贺虎彻笑了笑:“担心有用吗?我倒是觉得……如果大人不想要我们了,会和我们说的。所以,现在大人不回来,肯定有她的理由,而不让我们知道,是因为我们帮不上她的忙。”
“既然我们帮不上她的忙,那就是她能够自己处理,和上次一样。……我们又何必担心?”蜂须贺虎彻垂眸,淡淡地来了一句。
压切长谷部有些不敢置信:“你……”
“你想说‘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对吧?”蜂须贺虎彻抢先道,由蹲着的姿势改为了坐在地上的姿势。
他幽幽道:“我们不一样的,长谷部。”
“有时候会很羡慕你和药研。因为你们,还保有那样的勇敢,愿意再次交付真情实意,将弱点再次交与人类。”
“可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也想像你一样,我也想去尝试。”
“但是做不到,每说一句话,都好像有另一个自己在嘲讽。每出现在大人面前一次,就会忍不住猜测她做任何事的意图,甚至忍不住用恶意去揣测自己。”
“世间,从来都是真情才能换来真情。我的态度,大人早就清楚,所以……大人,其实也并不在乎我吧。”
“为什么呢?……”蜂须贺虎彻的声音很低,几近于自问:“为什么你们暗堕后还能敞开心扉,为什么我的心,像是被封印了一样?再也掀不起波澜?”
我的真心,大概已经失望透顶了吧。
不是所有人都能体会这种感觉的,就算‘被信任’‘被爱’的机会垂怜于前,也没有动力去拿。
去胁迫事态朝自己不期待的方向发展,然后告诉自己:是这样的,没错,从不会有好结果,我不信任她,我就不会因为她而伤心,我在保护自己,我做的是对的。
“……”压切长谷部攥紧了手。
“你也一样吗?烛台切光忠?”
烛台切光忠正在清洗蔬菜的手顿了顿,他索性将蔬菜全都泡进水里,侧过身来,问:“长谷部,你说什么?”
突然叫全名什么的……
“我说,你也和蜂须贺虎彻一样吗?不在乎大人,不关心大人?”压切长谷部看起来很是压抑的样子。
烛台切光忠一愣,过了一会儿,道:“……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回答呢?”
他本就只露出了一只眼,微微低下头时,发丝将另一只眼也笼着,看不真切。
背着光,问出这句话,他的身形竟有些萧索的意味。
答案其实已经不言而喻。
压切长谷部忍不住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
“……不管你是什么答案,说给我听听。”他花了很大的毅力,让自己没将自己的疑问吼出来。
大人对我们那么好!——
你怎么可以不在乎她?!
烛台切光忠抚了抚额:“没有能力再在乎了,你明白吗?”
压切长谷部觉得,这位和自己相处甚久的同伴的声音,似是从边际传来,听不明白。
烛台切光忠继续道:“不,这么说也不太对,我还是很在乎大人的,毕竟对暗堕付丧神没有偏见,还能清除暗堕、帮助暗堕付丧神的审神者不多。而且,她也是一位好主君。但是……没你那么在乎,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况且……她总归是要离开的,我能做到的,不过是……在她还在的时候,尽自己的本分罢了。”
压切长谷部几个大跨步向前,抓住了烛台切光忠的前襟:“什么叫‘本分’?作为大人的刀,不将大人之安危置于自身之上,不为大人排忧解难,你这算是什么‘本分’!?”
他甚至双眼通红: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们,都是这样想的……”
烛台切光忠被迫和压切长谷部对视,他很是无奈:“……不然呢?你以为我是怎样想的?”
暗堕了,又恢复了。
可事实已经存在过,如何还能和以前一样呢?
你找到了新的人生,但我从没有。
压切长谷部一口气堵在气管中,不上不下,不舒服的很。
他慢慢变得无力,放开了烛台切光忠的前襟。
“原来是这样吗……”
如何能……期待别人和自己一样呢?
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突然,压切长谷部感觉自己被抱住了。
这个拥抱,带有属于刀的冷冽气息。
耳边传来烛台切光忠的声音:“所以啊,连着我的那份忠诚……一并献给大人吧。我已经无法再完全爱护审神者了,但我仍能完全爱护你。”
等、等等!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你!——”压切长谷部失声,想去推开烛台切光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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