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沉默着,目光同样专注,一眨不眨看着面前的少年人,想看清楚他眼里灼亮的光芒到底是什么。胸膛里的心“噗通噗通”跳着,他可能看懂了,少年人眼里是偏执、是疯狂、是足以毁天灭地的一意孤行。
“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黎簇愣住了,还以为吴邪接下去会问他喜欢的人是谁呢。
吴邪收回目光,神情有点若有所思,他低声道:“黎簇,你很像我。”
一样的偏执疯狂不惜一切,真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
黎簇,毕竟是无辜的。
“切,谁要像你这个老变态了。”黎簇骂了一声,上辈子吴邪也说他像他来着,胡说八道!他和他哪里像了,他有奶奶有二叔三叔……有一堆人帮着他宠着他,就算他没有入局,这辈子也会过得安安稳稳称心如意。
可他不一样,娘不要爹不疼,老师眼里的坏学生,这辈子要是没遇到吴邪,他说不定会浑浑噩噩行尸走肉的混着日子。
“你真是一点也不怕我了。”吴邪笑了笑,抬手甩黎簇一腿沙子,顿一顿,奇怪道:“不对啊,我查过你资料,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喜欢的人?还两辈子,小屁孩这辈子才刚开始吧,瞎扯淡!”
黎簇的心疼了一下,很疼,很疼,“你怎么会知道呢,你什么都不知道。”
上辈子,当他断腿断手头盖骨被人掀掉一片时,吴邪都没有亲眼所见,又怎么会知道他有多痛苦。
他全心全意相信他,千辛万苦帮他完成了那个计划,他接到自己要等的人了,和胖子一起,三个人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那他呢,算什么,吴邪明知他再也不能过回正常人的生活了,为什么自己出局就对他不管不顾了?
他就没想过吗,他要怎么办?爸爸消失了,妈妈也不管他,他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一个都没有!
多可笑啊,当铁三角已经过上寻常人的普通日子时,黎簇却像一匹穷途末路的狼,举着爪子龇着牙,在浑浊的世间厮杀斗争,努力想争取自己存在的一方空间一个价值。
吴邪教给他快速认识这个世界的捷径,可他却没有教给他原谅这个世界的方法。
黎簇没有办法原谅吴邪,他怎么能那么残忍,强迫他入局、强迫他成长、强迫他承受着与他无关的一切尔虞我诈……
成年人的世界太复杂,少年人的心思却那么单纯,一瞬动心就一生心动。
真疼。
黎簇按着自己的胸口,呼吸渐渐急促,像溺水了一般,在没有出路冰冷孤寂的深海中挣扎,徒劳地挣扎。
吴邪没有发现黎簇的异样,他笑着拿胳膊肘捅捅他,道:“我不知道?对,我是不知道,那你说说看,喜欢的人是谁,等回去后我帮你追她。”
黎簇忍着胸口处尖锐的疼痛,努力挤出一个笑来,眼睛红红的,抬起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倒抽一口气,道:“我喜欢的人,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
“吃饭了,吃、吃饭啦!”
就在这时,嘎鲁兴奋的大喊声传了过来。
吴邪闻声看嘎鲁一眼,再站起身拍着屁股上的沙子,拿脚踢一踢还在地上坐着的少年人,“走,回去吃饭。”
黎簇偷偷喘了几口气,忍着不适站起身,刚站起来,肩膀就被人握住,吴邪凑近一些,起皮的嘴唇动了动:“小心苏日格。”
如果喝水会疼,说不定是中毒,所以他才提醒黎簇小心苏日格。
黎簇攥着脱下的红袍,闷声:“为什么?”
“我现在还不能说。”
吴邪又在故弄玄虚了,凡事都不说个明白,总是半真半假抛出几句话让他猜。老混蛋,上辈子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引他上钩、引他心甘情愿坠入深渊,只为追逐他的脚步。
黎簇盯着吴邪的背影,真想扑上去把他给吃了,吃下肚,他就只会是他一个人的了,谁也抢不走!
吴邪走了几步,倏地停下,回头对阴沉着脸的少年人招手:“过来。”
“干什么。”黎簇阴着脸走过去。
吴邪拉起挂在腰上的民族长袍,边穿边说:“把衣服穿好。”
“热,不穿。”黎簇没好气的回他,说完越过他要走,结果被他拉住后衣领,硬是扯回去。
吴邪冷眼看沙丘那边,从黎簇手里拿过红袍,就是要他穿上,瞪着他道:“以后别动不动把‘操’这个字眼挂在嘴边,别哪天真被人给操翻了。”
黎簇站在那,任凭吴邪给自己穿着衣服,盘扣也让他扣,大爷似得抬着下巴,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
反正有肢体接触他就开心了,阴沉的脸色也渐渐恢复正常,他眨了眨眼,问:“谁会想操翻我,我可是有腹肌的成熟男人。”
闻此言,吴邪似笑非笑地勾唇,“你脱光了去所有人面前走一圈,看看有没有人想干你。”
黎簇露出惊恐的神色,往后退开,“变态,是你自己想干我吧!大家都是正常男人,谁会想干我。”
吴邪抬手摩挲下自己的嘴唇,没说话,扭头就走。
黎簇微微皱眉,实在猜不透吴邪是什么心思。等他爬上沙丘时,看到曾爷站在沙丘下,一见他就迎上来,特别热情的:“孩子,你去哪了,吃饭怎么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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