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那边,在雪山躲避风雪的同时,为了不让自己太想黎簇,便有一搭没一搭和苏难聊着天,算是找点事做,好撑过这段难熬的日子。
在山洞内待了一个星期左右,风雪较小,两人继续前进,途中苏难得了雪盲症,不得已,吴邪只好带她到那个寺庙里治眼睛。
大雪封山,两人一时半会是不能离开了,苏难便专心在寺庙内养眼睛,吴邪给她做饭吃,氛围还算融洽。
偶尔不下雪时,吴邪会到大石头那边坐着,想青铜门里的闷油瓶,想还在外面为了计划奔波的胖子小花们,还有黎簇,他想他的小屁孩,不知道他在汪家过的好不好。
多半是不太好的吧。
梁湾到寺庙后一直处于昏睡状态,也许是寺庙的正气太多,她一个妖怪受不了,期间只勉勉强强给他看了两回黎簇在汪家的情况。
其中一回是上完课后嘴角流血的黎簇,一瘸一拐往回走,回到房间后坐在冰冷的地上,眼神空洞的一坐就是大半天,不说话也不动。
还有一回是坐在室外的长椅上,夕阳昏黄的光线温柔的撒在少年人身上,他眼睛放空望着远方,身上死气沉沉的,一点都不像个十八岁的年轻人。
吴邪听到他对着空气,轻轻说:“吴邪,我快要完成你的计划了,我能等到你吗……”
——你以后害怕的时候,可以想想我。
吴邪看着画面上的少年人,想问他,黎簇,你在害怕吗?
更想告诉他:“别怕,小簇,有我在呢。”
他对着茫茫雪海,自言自语,风在心里划出一道又一道名为“思念”的伤痕。
幸好,吴邪很快收到了黎簇送出来的位置,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兴奋的心情,用尽全力才按捺住,最后一次劝说苏难脱离汪家无果后,借藏海花假死骗过她。
人心是肉长得,数十年如一日观察着吴邪的苏难早已对他有了别的情感,雪山上朝夕相处的日子更是让她越陷越深,看他倒在藏海花里时,她忍不住哭了,随后并未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就收拾崩溃的心情离开了雪山。
在吴邪环环相扣的整个计划里,最后一步是险棋,他故意让苏难发现自己已经知道汪家总部在哪这件事,为的就是当苏难返回总部和黎簇博弈时,他能有时间赶到汪家总部,并摧毁短时间内无法迅速搬走的运算部门。
苏难前脚刚走,后脚王胖子就带人赶到了墨脱。
吴邪才睁开眼,张日山就问他梁湾在哪。
“你这个女人,确实很不好搞。”吴邪拍拍张日山的肩膀,给他指明梁湾所在的房间后,带着胖子等人先走一步。
张日山看着吴邪所说的房间,脚下迟迟迈不开步子,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见她。
黎簇的人并没有害张日山,而是把梁湾的事和真实身份都说了,最后把选择权交给他,双响环要不要给梁湾,由他来决定。
感情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的事情,活了上百岁,眼中什么风花雪月不曾见过,偏偏对一个脑袋瓜不怎么聪明的小妖精上了心。从前克己复礼守着初心,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忘本,失控之后却如脱缰野马,放任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沉溺于那如风如云不可捉摸又叫他心弦颤动无法自拔的情爱之中。
风吹着门帘,张日山生了退却的心思,他不愿意放梁湾走。
“张日山?”
偏在这时,那熟悉的温婉女声传了出来。
张日山抿了抿唇,喉咙里似有棉花堵着,喘不过气来也说不出话,他僵在原地,直到对方先走出房间。
数月不见,望着圆润几分的女人,张日山扯动嘴角,努力拉出一个笑来,“是我。”
有的人,她什么也不用做,光是站在那,眨眨眼,就能让人心甘情愿什么都给她。
张日山挺想问梁湾:你爱过我吗?
想想又觉得可笑,若她对他有一丝一毫的情意,就不会让黎簇的人杀他取双响环。
最终什么也没说,摘下手里跟了大半辈子的镯子,双手捧着、连同自己的心一起,缓缓交到她手上。
梁湾倒是愣了愣,“你便这样随便就给我了?”
张日山便答:“对,你要,我都给。”
“……”梁湾看着他,搞不懂他眼里的哀伤从何而来,莫非是觉得镯子金贵,白给她不舍得?想到这,便随手摘下脖子上的狐尾吊坠,糊弄他道:“这是我家的传家宝,传女不传儿,看在你给我双响环的份上,作为谢礼,赠你了。”
“……好。”
那明明是她在网上买的便宜货,他查过她的资料,对她在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很了解,又岂会不知狐尾吊坠是不是她的传家宝。
可他愿意被骗,假装那枚廉价的吊坠真是什么无价之宝,慎重妥帖地接住,牢牢攥在了掌心。
“那我走了。”梁湾摩挲着银镯,试着注入自己的灵力,发现自己元气还未恢复后,想也不想踮起脚去亲张日山,一吻罢,眉眼弯弯的笑:“多谢!你也别担心,我走后,真的梁湾会回来的,不过她不会记得和你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什么?”张日山瞪大眼,随后,不等他抓住梁湾,后者便化作一团红光散去,世间万物则在这一刻静止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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