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尸还魂这等事,自是不能流传。左二爷只说爱女病重,却不知原随云是从何处得知了这蹊跷,只怕是用了“蝙蝠公子”的势力吧。
原随云道:“二爷客气了,分明是在下叨扰。”
花无暇道:“原兄与在下本是来这松江府尝尝这名闻天下的四腮鲈鱼,只是在下虽不在江湖,也听过左二爷‘轻侯’的雅号,是以冒昧前来拜会。”
原随云道:“来这松江府,自是要来掷杯山庄拜访的,却是在下唐突了。”
这二个都是年少风流的人物,品貌又佳,这样一番不显山不露水的恭维话说下来,左轻侯也有了些笑意。
宾客坐上闲谈,左轻侯聊着聊着又提到了他的女儿,花无暇道:“二爷拳拳爱女之心,定会保佑令媛度过此劫。”
左轻侯却只是一叹。
花无暇道:“却不知令媛究竟染上何等病痛?在下曾跟随一位名师,自认对医毒之道有些见解,若是二爷信得过在下,不妨让在下诊断。”
左轻侯道:“这……”
自己人知自家事。左明珠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不能用“病痛”来形容了,何况有“一指判生死”张简斋在,哪还用得着其他大夫?
只是这位花公子是“无争山庄”少庄主带来的,人家也是一番好意,于情于理都不该拒绝,可他又怕被人发现左明珠已经是“施茵”,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突听一人道:“这位花公子于医毒一道见解颇为独特,二哥不妨让他看看。”
这人带着一身飘渺而诗意的郁金香气,声音爽朗而清润,正是楚留香。
花无暇道:“楚兄。”
原随云道:“楚香帅。”
左轻侯道:“楚留香,这位花公子和你相识?”
江湖多奇人,也有很多名声不显。而楚留香是个创造奇迹的人,他交友遍天下,无疑正认识很多这样的人。如今左轻侯只盼花无暇也要是这样一个人才好。
楚留香道:“我与花兄是在一个很特别的地方遇上的,我们一见如故,自然是好朋友。”
花无暇只是微笑,也不反驳。
原随云适当地表现出惊讶的神情,他的确有些意外。
花无暇出现的时间是在石观音死后,他明显和石观音有十分密切的关系,而杀死石观音的,正是楚留香,这两个人必定是见过的。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居然是好朋友。
这是间姑娘的闺房。
并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却透出清新的雅致。
湘妃竹编的窗帘,梨木的梳妆台上放着一面小巧的铜镜,还有一张天蓝色的床。
左明珠就坐在这张床上,自从她变成“施茵”后,她就经常这样坐在床上不动,一次就是两三个时辰。
她实在是个漂亮的姑娘,眉如远山,双眸含露,唇似花瓣,面色虽苍白,却给她添了一分病弱的娇美,不愧是“玉仙娃”。
花无暇细细为她诊脉,又仿佛闲谈一样聊了很多事情,他实在是个温柔惜花的人,见识广博,又很幽默,总是能逗女儿家开心,他给你的感觉,就像是许久不见的一个老朋友,让人觉得熟悉和心安,到了他走的时候,左明珠却是还有些恋恋不舍。
这个哄女人的技能,却是跟着库洛洛学的,时间证明它却是花无暇学会的最有用的技能之一,就连楚留香,也不得不感到佩服。
左轻侯道:“不知花公子可是看出了什么?”
花无暇道:“的确看出了一些东西,不过有些事情我想单独询问香帅。”
左轻侯激动道:“花公子若是能治好小女,老夫的家产可以分你一半,我的女儿……”
这左轻侯显是爱极了他的女儿,他已经老了,此生最大的愿望现在也不过是安置好他的女儿。站在这里的,已不是那个江湖上“天下第一剑客”薛衣人的最大对头,只是一个普通的忧心女儿的父亲。
花无暇道:“二爷是楚兄的好朋友,楚兄是在下的好朋友,如此说来,在下和二爷岂不也是朋友?待朋友本该两肋插刀,莫谈钱财,何况现下只是尽我所能为令爱看病?”
左轻侯道:“这……”
花无暇道:“莫非二爷看我只是个花店老板,不愿交我这个朋友?”
左轻侯道:“好,好!花公子年少俊杰,我自然愿意交个朋友。
花无暇道:“若是我治好了令爱,也不要旁的,只望能尝到二哥亲手做的鲈鱼羹罢了。”
他自信的态度无疑感染了左轻侯,这位老人走的时候,面色已是红润了许多,就连脚步仿佛也有力了一些。
紫檀木的家具,青花瓷的酒具,湘妃竹的窗帘。
作为唯二能让左二爷亲自下厨房洗手做鱼羹的人之一,掷杯山庄常备着楚留香的房间。
花无暇道:“香帅真的相信这世上有鬼魂吗?”
楚留香苦笑道:“说实话,若非亲眼所见,我只怕是永远也不会相信的。”
花无暇有些神秘地笑了笑:“这世上或许有鬼,但鬼是不会和人打交道的。”
花无暇以穿越司许愿员工的身份保证,在楚留香世界,鬼就像超声波一样,始终是人接收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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