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世界以来,他首次面对危及性命的情况。花无暇深吸一口气,踏上了第一根铁索。
铁索冷、硬、摇晃。
花无暇仔细观察着每一根铁索的结实程度,蓦然发现少许铁索的缝隙中,留藏着细碎的木屑。他微眯起眼睛,这次是顾玉做的绝了。
每根铁索之间的距离约是两尺,两人慢慢摸索着前进,防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微弱的光芒渐渐消失,前方是无边无际、深不见底的黑暗,花无暇召唤出光草在前方指路。
细微的风声引起了原随云的注意,他暗自戒备,却听花无暇简短道:“光草,照明植物。”
原随云一怔,却是第一时间想要花无暇刚才看似意外实则故意的亲吻,而后才想到了这个人对蝙蝠岛的威胁。
随时可以出现的光源吗……
花无暇叹了口气,含笑道:“随云可要小心了,若是我死在这里,可是一定要拉你殉情的。”像是玩笑,却带着许诺的意味。
原随云沉寂了下来,良久却是避而不答,道:“此处凶险非常,随云并无把握。”
已经走过了桥的一半,花无暇心里却越是沉重,前面的风平浪静,岂不正是疾风骤雨的前奏?
花无暇在倒数第五根铁索处停了下来,此时两人距离对岸仅有一丈,但他却不敢轻举妄动。世上又有多少事情,是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花无暇道:“此处情状与别处不同,铁索是银白色的。”
原随云陷入了沉思。
洞穴中空气潮湿,悬挂着的桥梁历久经年,其上的铁索已经都被锈蚀出斑斑红痕,唯有这一根,像是时常被人细细保养打磨一般,保持着铁纯粹的颜色。
高明的陷阱。
没有光源的人们会直接踩过,但看到这醒目的铁索想要用轻功飞过的人很有可能会中空中的陷阱,这是一个阳谋。
花无暇含笑道:“让我赌一把,如何?”
强者似乎天生就有一种赌性,似楚留香胡铁花那等浪子喜爱热闹和刺激,就连冷静缜密如花无暇也不例外。万事小心毫无魄力的人,从来站不到顶端。
原随云也含笑道:“请。”
他的笑容依旧斯文亲切,光草暖黄色的光芒照着他的脸庞更显柔和,好像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能动摇他稳如磐石的心境。
花无暇嘴角勾起,几分真、几分假,做戏又如何,原随云已是把可能决定两人生死的选择权留到了自己手上。
花无暇挺起胸膛,大步迈出——
“铛!”异变就在一瞬间!
心中警讯突生,原随云揽住花无暇往后退去,“唰唰唰”一片撕裂空气的劲风从前方疾掠而过,细如牛毛的绣花针无法穿透刀刃一般的花瓣雨组成的帷幕,纷纷落在铁索之上或是悬崖之下,针尖上闪烁着幽幽的蓝光,显是剧毒!
花无暇有些急促地大声道:“向前!”
已经来不及了。花无暇踏上去的一瞬间,发出的正是铁索空心的声音,而落于那纯银色的铁索上面的绣花针却像是打开了某种机关,紫色的烟雾自铁索中喷涌而出,顷刻间笼罩了这一片区域!
原随云急速地向后退去,然后以一个绝对不可能的姿势猛然停住!
他的腰间渗出了血,紧挨着的是一条细细的丝线。若不是感觉到骤然拉直的丝线带起的风声,迎接他的命运绝对算不上美好。
腰斩……么?花无暇的眼中泛起了冰冷而嗜血的杀意,顾玉必须死。
馥郁清香的叶片包裹住两人,花无暇紧紧抱着意识有些迷蒙的原随云,召唤出浮叶科植物,趁着烟雾缭绕带起的风,飞到了对岸。
前方是几个洞口,花无暇随意拐进一个,清香的叶片隔绝了不明的烟雾,他解开原随云的前襟,苍翠健康的植物努力地制造着清新的氧气供给呼吸。
花无暇的脸色有些苍白,连续召唤两种魔界植物耗费了他的一些血液。这世上的大多数药物都是由植物制成,对花无暇不起作用,但原随云不同。烟雾能形成绝不自然的紫色,用途当然不仅仅是昏迷这么简单。
花无暇想了想,把原随云的衣物扯得更开些,露出形状优美的锁骨,然后俯下身,狠狠地在左肩上咬了一口!
洞穴被拒
原随云猛然翻身将花无暇压在身下,右手成掌贴上了他的心口处,却发现提不起内力。
意识似乎有一瞬间的远离,朦朦胧胧间,原随云感觉到一阵凉意,有一个温热柔软而潮湿的物体轻轻触碰着他的肩膀,随后是一种剧烈的痛!
细密的睫毛在白皙细致的面颊上投下阴影,平日总是空虚寂寞的眸子中透出些许冷凝的神采。花无暇瞧着自己上方发髻散乱、衣衫不整的少年,心情颇好地欣赏着他由于呼吸不畅而染上晕红的脸庞,温声慢语道:“你方才中了毒。”
原随云遍览群书,却从不知道有靠咬人来解毒的。敏锐地感觉到身体里多出来的东西,他不敢放松,依旧紧紧压制着花无暇,右手向上,移到了花无暇白皙的脖子,动作温柔地扣住了要害。
没有内力,他的身体素质仍是比花无暇要好的太多。
花无暇却是不慌不忙,含笑道:“烟雾中有剧毒,无暇身边也没有合适的解药,只能暂时这样委屈随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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