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灵挑了挑眉,道:“楚兄既然从水里出来,想必不久也要从水里回去,我又何必浪费了一件衣服?”
楚留香怔了怔,道:“若是我在这儿留一天,你就让我一天都穿着湿衣服么?”
南宫灵笑了笑,道:“那楚兄现在先游回去给你的红颜知己打个招呼吧,让美人担心可不是香帅的风格,至于回来的时候,小弟想必连浴桶都准备好了。”
楚留香眨了眨眼睛,道:“为什么是红颜知己?”
南宫灵悠然而笑:“以楚兄的魅力,整个武林都知道……”刻意拖长了音调,瞧见楚留香有些尴尬的神色,南宫灵悄悄松了口气,他只是了解剧情才知道楚留香此时本该这和苏蓉蓉、李红袖、宋甜儿在一起,却是没想到楚留香从别的地方冒出来的可能性。那句“红颜知己”说的太过笃定,幸好急中生智将它解释成一句调侃。
老人端起杯子,喝着茶等到他们说完,才道:“她后来既然嫁了人,你又何必来找我?我现在只是个老瞎子,只是在等死罢了。”
南宫灵慎重道:“老先生有何未完的愿望?但有所求,在下一定倾力完成。”
丐帮帮主的许诺,岂同等闲?但这老人只是惨笑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是个位高权重、少年得志的人,可是我已经再也不能动笔作画,现在只是个等死的糟老头子而已,又能有什么愿望?”
他顿了顿,又道:“你母亲现在怎么样?”
南宫灵喃喃道:“她过得很不好,家父已经过世了,又有一个女魔头逼迫她……”
老人突然狂笑起来,神态癫狂:“女魔头,女魔头!你可知道你的母亲,就是一个魔头!可怜我那时候把她视作天仙一般高贵圣洁的女子,恨不得做她的奴隶,我用了三个月的时间,花费了我所有的心血、智慧给她画了四幅画像,她却生生挖去了我的双眼!”
楚留香心中泛起一股冷意,突然道:“先生说的可是任夫人?”
孙学圃一怔,道:“任?”
南宫灵道:“实不相瞒,在下其实只是她的继子。”
任老帮主的妻子会是这等人?不待楚留香发问,南宫灵凝视着他,道:“你可听过‘石观音’这个名字?”
楚留香失声道:“石观音?”
南宫灵叹了口气,语声飘渺忧愁道:“那时候家母会毁了先生的眼睛,其实只不过是因为,她的容貌也已经被毁了。先生也知道,像她这样的女子失去了相貌,免不得要陷入疯狂……”
老人颤抖起来,道:“她……她现在……”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楚留香神色黯然道:“石观音是昔年被江湖中公认最美丽、最毒辣、最无情、武功最高的妇人……”
南宫灵接口道:“不错,所以家母或者死、或者毁了自己的容貌。”
楚留香叹息道:“任夫人当年,必是天下难见的天香国色……”
孙学圃道:“那石观音只是因为她的美貌就要毁了她?天下竟还有这样狠毒的女人?”
南宫灵缓缓道:“家母当时虽是情有可原,却也给先生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如若先生此时有什么愿望……”
老人站起嘶声道:“我想见她!我要见她!”过了这许多年,他也许还是迷恋着当年那个女子,直到现在也无法磨灭。
楚留香细细瞧着南宫灵的神色,却是道:“任夫人如今早已青灯古佛,与尘世无缘了。”他撒了谎,但若是善意的谎言,他却并不介意。
孙学圃颓然坐倒在地。
楚留香却又道:“前缘种种,不过‘放下’二字。兄台目虽已盲,心却未盲,以心为眼,难道就不能作画么……你仔细想想,多多珍重。”
等到楚留香和南宫灵走上甲板,南宫灵才道:“多谢。”
楚留香了然,他知道,任夫人也许根本没有记起过这位暗暗为她倾心、为她画像的人,这只不过是南宫灵的补偿罢了。
他笑得很温暖,南宫灵果然是一个宽厚的人。
黑珍珠与一点红
黑珍珠与一点红 其实丐帮帮主是个闲职。用高深一点的话来说,就类似于董事长这一类的人物,只要当个精神象征,把握大方向,在有大事的时候能够力挽狂澜就好了。就算兢兢业业如萧峰者,不也有空在各大名门正派、各类奇山秀水之间公费旅游,结实了不少朋友、结拜兄弟、红颜知己吗?
自从清理完账册后,南宫灵的生活陡然闲适了下来。每天早早起床练功——据说早晨可以吸收天地灵气提高效率,中午视情况睡一场午觉补眠,然后晚上等到子正如果无花不来就睡觉,如果他来了——第二天中午睡觉补眠……据说武林人士可以一晚上都打坐运功第二天精神奕奕,但南宫灵不知道是因为半路出家或是因为他的灵魂始终把他当做一个普通人,一天不睡够8小时,他就觉得困。
所以当阿六叫醒他,告诉他有一个弄不清来历的黑衣少年,两天前在赵官镇伤了丐帮十余弟子,还偷了帮里的东西,几个八九袋弟子和护法都去追击未果要帮主出手的时候,他很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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