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轻轻握住一个白衫女子柔软的手,取出一锭银子放在老鸨手中,柔声道:“良辰美景,姑娘可愿陪伴在下一夜?”
在其他女孩或羡慕或嫉妒的眼光中,白衫女子只是矜持而略显冷淡地点了点头。
南宫灵并未发现,他潜意识中所挑选的这位女子,无论是相貌还是性情都和无花有些相似。
藏春楼
藏春楼 楚留香是一路追着南宫灵来到闽南的。
阿六是个好孩子,当他面对的是帮主的好朋友、名满天下人品有保证的楚香帅的时候,他乖乖地报告了南宫灵的行踪,并且附上他自己的担忧:“瞧帮主的神色好像有什么烦心事,还请香帅代为照看。”
楚留香只能苦笑,若是事情如他猜想一般,那他不出现在南宫灵面前可能就是对他最好的照看了。
不过,为什么是闽南?
若是说闽南与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无非就是这里有着莆田少林寺,正是他们两人共同的好友妙僧无花平日里的居所,可在南宫灵启程之时,无花还在济南……楚留香委实想不明白,但在一个城市里找人也着实不易,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他来到了莆田少林寺门前。
此时已是清晨。
天还蒙蒙亮,夏日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吹来,街道上空茫茫的一片,莆田少林寺却已经打开了大门,一个圆头圆脑的小和尚慢条斯理地扫着台阶上的灰尘,楚留香上前笑道:“冒昧打扰,不知小师父在扫何物?”
小和尚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道:“红尘万丈,何物不可扫?”
楚留香笑道:“如此,是在下的悟性不足。”
小和尚自顾自地打扫着台阶,明明还在动作,可却给人一种老僧入定的感觉,只因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一模一样,一笔一划,几乎相差无几。
暗暗感叹少林寺果真深不可测,楚留香道:“在下想向小师父打听一个人。”
小和尚依旧打扫,似乎没有听见。
楚留香也不在意,继续道:“不知昨日小师父可曾见到一个可算是一流高手的英俊少年?他衣衫的袖口上绣有翠竹。”这特征本是不引人注目的,但他此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小和尚道:“寺中每日上香参拜人潮如织,小僧又怎会记得每一人的面目?”
不知为何,楚留香总觉得这小和尚对他好像有些敌意。他不明所以,仍是笑道:“若是在下所料不错,他应当是昨晚来的。”
小和尚停下来,打量他半晌,忽然道:“阁下可是楚留香?”
楚留香笑道:“不错。”
小和尚道:“你可以去藏春楼瞧瞧。”
他随即双手合十,道:“小僧口出不敬之言,理应受罚。”他说着,搁下笤帚跪了下去,一步一磕头地向寺中行去。
南宫灵从某些方面来说,其实是有些洁癖的。他虽然在前世也会去泡吧,和别人419之类的,但他从不碰欢场中人。从另一方面来说,古代对某些疾病防治的手段如此落后,南宫灵若是死于某种不能启齿的毛病,那还不如让他自己去喝“天一神水”算了。话说楚留香有如此之多的红颜知己,为什么他就一直没有出事呢?难道香帅的眼睛已经老辣到能瞧出妇科隐性疾病了?还是运气够好或者有一个绝对强悍的抵抗系统?
所以他是一个人睡的。
那个白衫女子弹了几曲琴就被他挥退了下去,他一个人喝了许多酒后在床上躺着,直到丑时才迷迷糊糊睡着。
他这一晚上却睡得很不安稳,梦到那水雾飘渺的大明湖边,梦到湖中心飘荡着的精致画舫,梦到一个人从画舫中跌出来,那人全身都已肿胀,肌肤已开始崩裂,甚至连血管都已绽破,眼角、鼻孔、指甲缝里,已开始沁出鲜血!那人垂死挣扎着,不一会儿就没有了声息,他运极目力瞧去,却见那死人的脸正和自己一模一样!
楚留香如猫一般灵巧地溜进了房间,掀开帘子,一片狼藉中一眼就瞧见了即使睡着依然皱着眉的南宫灵。地上桌上有好些个散落的酒壶,闻气味该是陈年的汾酒,香气浓郁到熏人的地步——推开窗子发出“咔”的一声,初升太阳的光芒照在床上人的脸上,却也只是让他转了个身。楚留香摇了摇头,俯身下来瞧着南宫灵的眼下淡淡的青影,看着他长长的浓密的睫毛不安地抖动着,有些恍惚。
噩梦醒来瞧见一张算得上是仇人的熟悉的脸,南宫灵条件反射地一拳打上去,然后一个翻身将来人压在身下,右手中的短剑滑出,搁在来人的脖子上。
这里必须说明,南宫灵这招起床制敌之法是结合了他前世以及今生的特色完成的,因而有些不伦不类,至少,古人并没有反压敌人的习惯。
脖颈处的皮肤紧挨着冰凉锋利的剑刃,楚留香瞧着眼前迫近的脸庞上还笼着些雾气的眼睛,轻轻道:“南宫兄?”
南宫灵眨着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但宿醉的感觉依旧让他头痛欲裂,把剑收回袖子里,他将头搁在楚留香的颈窝里,全身放松趴在他身上小动物般蹭了蹭,嘟囔道:“好难受,头好痛……”
楚留香微微一僵,然后伸出了右手,和着韵律轻轻拍打着南宫灵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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