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地撞了上去。
是老师吗?
不是。
憔悴的脸,少见的感性表情。
黎簇张了张嘴,最终也憋出一个宋来。
有着一头黑色的软发的少年仍然带着那副眼镜,只不过不是原来那副了。黑色的框架上带了些红色,像是嵌在里边的花纹。
宋春水的眼皮子耷拉着,看上去精神不太好。
鸟儿鸣叫的有些过于欢快了。
路明非刚刚挂断和芬格尔的电话,见前面的人不走了便问了句“怎么不走了?”
他从间隙里看见对面有个高中生的少年。
啊……是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不过又好像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路明非回想源伊织告诉他的事情。
“朋友的话就聊一会儿吧。” 反正他们等会就要回去了。
至于要回到哪里去呢……卡塞尔学院。
没有人会放跑这样一个言灵拥有者的存在的。
虽然到目前为止大家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对外伤害。
可是宋春水摇了摇头。
他是真的憔悴。经历了无数的风霜,穿越沙漠与时光,那个肥皂泡般的谎言终于被揭穿了。
好可怕呀。
两个人擦身而过。
黎簇的手一僵。他心里想着,这是什么狗屁啊。他算是热脸贴冷屁股吗?
可黎簇又想,那有这么样?他还不是像条哈巴狗一样颠颠地跑上来找对方了吗?
他反手握住了宋春水的手。
带着冷意的手掌,像是刚刚从冰水里抬起来。
那双眼睛里的眼神似乎微微动容,却有好像百年寒冰毫无变化。
“走了。” 宋春水对路明非说。
也许也是对黎簇说。
医院。
这个县里就这么一个医院,而医生看上去也只有梁湾一个。
黎簇即使是在街上瞎鸡儿转溜也能够遇见那名肤白貌美的年轻女医生。
不过女医生的脾气是真的大。
“呦小弟,可算活过来了。”
黎簇当时就是她照顾的,因而这个混小子也愿意喊对方一声湾姐。
好不亲密。
“你校服呢?小小年纪怎么连校服都不穿了?”
梁湾轻笑了声那涂着西柚色唇彩的嘴唇便向两侧弯了弯,衬得她整张脸愈发的光鲜亮丽。
“太丑。” 黎簇蹙额,嫌弃道。
梁湾又说,“上次有个小朋友穿得挺好看的。”
当然了,衣服也是要挑人的。长的好看的家伙就算是穿艳爆了的童装也比那些丑八怪好看。
黎簇自认为是一名美男子。
“谁啊?” 他就那么顺口一问。
梁湾并不是什么登记员,“我可不知道。就眉眼尖尖……啊,还有一颗泪痣。” 她对那个家伙印象最深刻的一点就是这个了,“只不过那副黑框眼镜太丑了。存在哪有青少年肯带那么土气的眼镜的啊。”
黎簇竖起了耳朵,“那……他是生病了吗?”
来医院就两件事,要么是生病了要么是来看望病人。
可除了那个看上去年纪轻轻的监护人,黎簇没有见过对方的任何一个亲人。
所以是病了吧。
“啊不,是来找人的。” 现代女青年忍不住划了会手机,“不过竟然是来找那个家伙的爱……” 她的声音放轻了些,似乎是将记忆接向了遥远的过去。
「张起灵」
父母和张家,都很重要。
宋春水靠在绿皮车厢的一侧,耳边传入有规律的噪音。
从张启山到张日山,从张日山到张起灵。该见的人他都见过了,可他相见的人怎么就见不到呢?
路明非又变回了李嘉图校长,虽然还在列车上但他已经开始处理前段时期的文件了。
作为老年人还要如此负重真是让他苦不堪言。可他看看那个真正的老家伙,却发现对方靠着车厢的一侧闭上了眼睛。
似乎是睡着了。
傍晚,晚霞,空气当中弥漫着爷奶面包的香气。
宋春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有些饿了。
那个时候他还是会感受到饥饿的人类——当然现在也是。他在追寻食物的气息。
依循自己的本能。
然后他看到那个长得白白嫩嫩的小孩。
可以吃吗?
对方捏着手里的饭碗,警惕地摇了摇头。
“走了!” 他大喊了一句,朝家的方向跑过去了。
黎簇想,这是什么怪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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