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庙难得打开,里面的空间出乎意料的大,二十七个人在里面都显得空荡荡的,从外面看可真看不出来有这么大。
最前面供奉的是一个很奇怪的图腾,很抽象,看不出来是什么。图腾前边不知道被谁随意放了一支半枯不枯的直草,耷拉着头,很没精神的样子。
苏迹也想要入乡随俗,跟着一起拜服,可膝盖怎么也弯不下去,好像有一种力在托着他,不止不让拜,还直推着他往外走。他用了极大的力气才直挺挺的站在人群最后,好歹没被带到外面。
这时苏林多双手高举,面目虔诚,合眼吟唱:“茫茫大地路迢迢,吾神护吾向前行,遇狼狼走见虎虎宁,无风无雨一路安平;茫茫大地路纷纷,吾神护吾向前奔,大道畅走无危无囹,得遇丰年盐麻满襟,愿吾之神佑吾之身,吾待归来奉与盐薪。”
苏迹这次什么感觉也没有,隐隐的还有一种排斥的感觉,说不上来,就是不那么待见。
四处打量,突然发现图腾前的直草脑袋直起来了,绿油油的,整株草精神抖擞,跟喝了观音菩萨玉净瓶里的杨枝甘露似的。
他肯定没有看错,原来就是半死不活半枯不枯,难得真的有神?
转念又一想,都有妖了,有神似乎也没有什么难以理解。
诶?二叔扫了他一眼?
苏林多拿起绿油油的直草举高,大声道:“神明已经答应护佑我等出行,出发。”
众人三拜之后才纷纷起来,安静的退出神庙才大声说笑。
苏林多把苏迹拉到一边:“你怎么没有拜神?”
“我也想啊,可是拜不下去,真的。”苏迹瞪大眼,尽量让二叔看到自己眼里的真诚于无奈。
拜不下去?他若有所思的打量自己的侄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他跟紧队伍别走散了。
苏迹没想到二叔能这么淡定的接受自己的‘无理取闹’,只能在心里暗叹古人的心思不能猜,猜来猜去都不明白。
苏迹第一次尝试到完全用双脚去丈量土地。远行变成了一种煎熬。
前行,前行,前行,沿着都算不上路的小道前行,每一次抬腿落脚都充满了不确定,不知道下一脚能踩到什么,可能是枯草,也可能是伪装的蛇。
腿像灌了铅一样沉,每一步都是在跟自己身体作斗争。还记得出发的第一天全身轻快,大家说笑着一天就过完了,可第二天腿疼腰疼背疼混身疼,连吃饭都累的不想动。第三天就变成了煎熬,累,疼,生无可恋。这跟进山打猎还不一样,它是一种漫长的体力考验,精力考验,徒步前行,不到极致不停歇。
不过再累再疼他也咬牙坚持着,他知道这是自己必须过的一关,可能还是最简单的一关。
他们牵着牛马,货物大部分都是牲畜托着,他们自己身上只背了最精细的物件,但苏迹身上什么也没有。
不,他挂了两双草鞋。
在第七天安营扎寨后,几个人分头去打猎。
东成拎着两只小野猪的尸体一路狂奔。他招惹了一只野猪。一只都快赶上一人高的大野猪,几乎就是有头牛!
他非常明智的朝着队伍相反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丢一只小猪尸体,又跑了一段抛出去第二个野猪尸体,然后迅速找了棵一人合抱的大树噌噌两下爬了上去,动作之利落堪比猴子。
应该能甩掉吧。他不确定的想。
树下没有野猪的影子,周围也没有野猪的声音,他想,他应该是逃过一劫。
他还没来得到庆幸,不远处传出一阵惊叫。
跟苏白一起出来打猎的苏迹突然肚子不舒服,一种急于迸发而出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的夹紧屁股。着急忙慌的找个草丛解决个人问题。
才清理是身体的废物,还没来得及提裤子,一个东西破空砸到他两步远的地方。
苏迹被下了一跳,隐隐闻到血腥味。
接着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顶了起来,整个人天旋地转,不知道怎么就趴在一个大东西背上,疯了似的被驼着跑。
苏迹整个人都蒙了,下意识的抓紧一切能抓的东西,顾不得手瞬间被扎破,大声求救:“救命啊!”
苏白听到声音就追了过去,可只看到一个庞大的东西跑远,很快就没了踪影。
大东西带着他横冲直撞,眼前的景物都成了飞影,苏迹不知道它跑的有多快,可是他知道自己身上很疼很疼。
他不敢松手,尽管手上感觉湿哒哒的,这个东西实在太大了,他想抱都抱不过来,只能抓住硬刺一样的鬃毛,被带得颠起落下。
他觉得蛋都要碎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刚才他还没来得及提裤子。
大东西似乎感觉不舒服,朝着一颗大树就直冲过去。
苏迹当机立断,手猛的往左边一推,身体向右边地上滚,打算好用一条腿换一条命。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股轻柔的力量托着他飘在离地面三寸高的地方,抱头撅屁股。
苏迹持续发蒙。惊魂未定的持续这个动作,汗顺着鼻尖儿往下趟。
“还不起来?”
苏迹一个激灵爬起来,裤子瞬间掉到脚面。两条细骨伶仃的长腿彻底暴露在夜空中。
刚刚失去的五感像是百川汇海,风吹屁屁凉,瞬间尴尬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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