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清楚,你跟我去看就知道。”苏丰着急的往前走。
“神庙跑了,你跑什么?我不是说开会吗?人呢?也跑了?”
“哥啊,还开什么会,都去神庙那了。”苏丰急的一头汗,不明白他这哥哥怎么怎么不着急。
“走,看看去。”
苏迹抱着扶桑在后头晃悠,还有心思跟他说笑:“多有意思啊,神庙长腿了。”
走了没多久,远远的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匍匐在雪地上,原本该在正中央的白色建筑只剩下空荡荡的土地,神庙失踪了。
苏迹闭上嘴,自打嘴巴,神庙真的长腿跑了。
四周围栖栖遑遑的族人额头触地不停的祈求,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碰破,鲜红的血把地上的白雪染成刺目的红斑,一片又一片,触目惊心。
这不是一个人的行为,是所有人自发的,从心底里认同的,以自伤的方式祈求神的怜悯,求神归来。
突然,他看见阿母的身影,旁边是小丫头苏苏。
大步上前拉着她让她起来,阿母木木的抬起头,眼神满是惶恐,看到他反而把他往下扯:“阿达,快跪下,求求神,让神回来,请神回来。”
“阿母你快起来,连庙都没了你求谁?”苏迹一手抱着扶桑,一手扯苏母,还被不停的往下拽,腿越来越弯,越来越弯,突然脱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墩的尾巴根生疼。
“喝!”苏迹疼得直咧嘴。
扶桑一点儿也不体贴的笑了。
苏迹瞪他一眼,接着劝老娘:“阿母,你快起来,地上凉,再冻病了。”
“神都没了,还管什么病不病!赶紧求神回来!你给我跪好,恭敬!”苏母第一次疾言厉色,素淡的眉眼都带了虚张声势的火气。
苏迹突然有一股强烈的说不出的憋屈,没神就不能活了吗?冷冷的说:“我不求神,爱回不回!”
他这一句话像是在火药堆里扔下一根点燃的火柴,嘭的一声,炸了。
☆、神何在?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
“阿达迹!神不可以被亵渎!会招天谴!”
“神佑我有苏部,你信口开河是要把我们部落推向死地!”
“没有神,就是被遗弃!会被诸神厌弃!”
“我们都会变成弃民!”
“你会成为部落的罪人!”
五六个老人面红耳赤的站起来,他们的情绪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所有的怒火都朝着苏迹喷,一时间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苏迹被莫名被千夫所指,好像是他把神赶走,是他做了大逆不道的错事。他茫然又愤怒,一时间似乎又成了当年那个弱小的没有一个栖身之所的孩子,被指责,被嫌弃。被人指着鼻子痛骂,一张张讥讽的嘴脸浮现,顿时怒气直涌向脑门。
“我不说神就会回来?他早不知道去哪儿了!你们求的回来才怪!”他冷笑道。
“我们恭敬的求神,神会怜悯我们,一定会回来!”老人不停的强调着。
“怜悯?”苏迹接连冷笑,“靠施舍怜悯过活?哈。”
苏白听到这里骚乱,赶忙上来挡在苏迹面前和稀泥,“阿达迹不是那个意思,各位老阿父消消火。”
“老阿父啊,现在是神走了,您跟个小年轻置什么气啊。”郑天水也赶了过来,一手一个扶着部落的老人往远处走。“咱还是赶紧商量商量怎么把神请回来。”
苏白紧接着把剩下的几个老人往旁边哄。老人还在顽固的回头怒斥,“这个人,这个阿达迹不敬神,会惹神怒……”
这里小范围的冲突引来人们纷纷侧目,怎么会有人不敬神?他疯了吗?
东成和列风直挺挺的站在苏迹身边,隔开其他人异样的眼光。
在这时,苏迹才发现他阿母浑身发抖,大半个身子挡住他面前,手紧紧的抓着他,一直没有松开。
她虽然不认可儿子的话,可保护儿子的本能却支配着她的行动,她要给儿子遮挡风雨,虽然他能做的不多。
人来得快,散得更快,苏迹被勾起来的不快和怒火被这些年轻人的维护和本能保护他的阿母渐渐安抚,就像烈火遇到最温柔的春水,熄灭得无声无息。
“我可以杀了他们。”一直趴在他肩膀的扶桑淡漠的说。
“别!”刚冷静下来的苏迹吓得差点儿把他扔出去,什么怒火什么伤心通通顾不上,“祖宗,您可别出手,消停点儿啊,我谢谢你了。”
“你不高兴。”扶桑说。
苏迹抹把汗,我又不是杀人狂魔,不高兴就要死人。好声好语的解释,“有摩擦很正常,我们不兴动不动就杀人,我更喜欢征服,让他们心甘情愿相信我,我可以办到。”
“麻烦。”扶桑不怎么甘心的嘟囔。
苏迹一笑,“你肯定没听过这么一句话,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他不得不拿出经典语录来哄这个大妖精。
“与天斗其乐无穷?不错。”也不知道这句话那里戳到这个大妖精的敏感神经,他竟然笑了。瞬间春暖花开。
苏迹再次大饱眼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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