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敢动,就保持着被半压着趟地上的样子,轻轻的问:“阿桑,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扶桑没有说话,就是盯着他,手指停在他嘴上,来回摩挲,却不带半点情|色味道。
他试探着拨动手指,可这根手指跟钢筋似的,像是长在了他嘴上,拉都拉不动,只能含糊着问,“明天想吃什么?”
扶桑犹豫了,罕见的舍不得,在吃黄泥人换可能回来的一线机会,还是不吃他之间摇摆。这是他的黄泥人,吃了就没有了。
可是机会难得,他已经被压制了万年之久……
“阿桑,我嘴疼。”苏迹含糊的说。他实在受不了了,嘴巴本来就被咬破了,还这么来回呼喇,他真的很疼好吗?
扶桑突然低头,再次咬住他的嘴,这次没有咬破,却下死力气一吸。
苏迹不自觉的一呼,一口气吹进扶桑嘴里。
似乎又有一点点感觉,扶桑眼睛一暗,大手按着他的后脑勺又是一阵吮吸,可是感觉又没了。
扶桑不信邪,就着这个姿势停一会儿,就吸一吸,那个感觉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纱,是有又是无,跟个小钩子是的在他心里不停的勾,可一伸手去抓,钩子就化为虚无,恼人的很。
苏迹已经是一个人形道具,手脚没了力气,不是被吸的,是扶桑嫌他挣扎打扰自己,直接一点,他就变成了这样。不能说,不能动,只有眼球还能转。
生无可恋的苏迹被吸了整整一夜,到后来他的唾液都被吸干了,整个嘴巴嗓子干的冒烟,扶桑什么都吸不出来,这才罢手。
看到初升的太阳,苏迹热泪盈眶,嘟着香肠嘴喃喃自语:我还以为自己会被吸死,成为第一个被吸死的人。
这个地方不能呆了,再呆下去小命都得交代了!
苏迹拔腿就往外跑,什么也不管不顾,根本没注意到再次变成娃娃的扶桑紧紧的在背后盯着他,眼神里全是你跑不了的笑意。
苏迹捂着嘴遮遮掩掩的回到家,整整躲了一天,香肠嘴才消下去。这时他也冷静了下来。
扶桑,扶桑,扶桑,苏迹念叨了一整天,是他变了,还是自己根本没认清这个妖?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他甚至都能感觉到濒死的战栗,难道真如原来老人们说的,妖就是妖,不能用常理来评断。可是,扶桑最后还是放弃了,虽然他把自己吸了个半死,可他还是没有杀自己。
并不是要感谢他的不杀之恩,而是他必须得研究透他的行为心理,以此来判断自己该怎么办,因自己为跑不了,不能一走了直。他的本事自己见过,都用不着以家人威胁,伸手就能把自己按回来。突然他想起女娲,这不是一条出路?他兴奋的两眼冒光,我可以跟女娲走,这样扶桑就奈何不了我!可是转念又一想,这就是一个馊的不能再嗖的主意,家人怎么?部落怎么办?退一万步这些都不管,女娲找自己真的是好心吗?自己不相信扶桑就能信女娲吗?扶桑最后还不想自己死,可女娲会怎么样只有天知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是,怎么办?想破头都没能想好办法来。
算了,不想了,反正这几天他是三头身,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先躲两天再说。他都忘了自己被藤蔓捆着的时候了,那时扶桑可也是三头身。
苏迹的心情很是萎靡了一下,不过他从来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最大的好处就是皮实,他相信自己命硬的很。
该干啥干啥,转天他就拿到了部落人口数据。
郑天水办事很老道,张口就说:“全部落一共672人,其中老人105,不足十岁的孩子78个,青壮489人。”
“郑哥可做记录了?以后我们的人会越来越多,得记好啊。”
“都在这儿了。”他指指自己的脑子自豪的说。
苏迹笑笑,“有具体年龄吗?”
郑天水一愣,摇头,“我们的本命树都丢了。”
“本命树?”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郑天水一想,也对,他才醒多久,不知不觉总把他当成一个什么都知道的全能,都忘了他原来是个病人,接着他具体解释了部落和本命树。
原来,他们每一个人出生后家人都会在房前种下一颗本命树,涨一岁就刻一个记号,直到人去世,这棵树的树干会被涂成白色,长长久久的长在门前,替死去的长者守护家人。女子出嫁这棵树一定要移到夫家,如果孩子夭折,小树会涂成红色代替他留下,可以说本命树是他们部落的每个人的影子,每个人生活过的印记。
“可是我没……”没有看到,苏迹突然想到苏白跟他提过的战争。
郑天水探叹口气:“八年前易方部落抢了我们的家,一把火都烧干净了。”
☆、有邹部落
“那场战争, 到底怎么回事?”苏迹只听到过只字片语, 他一直也没弄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因为一群没有恩义的狼!”郑天水咬牙切齿的望着远方, “我们原本是一个大部族,人比现在多一倍, 有山林有田地, 打猎耕种加上制陶让我们过得很安乐。易方部就跟我们隔了一个山头, 他们住山里,我们住山外, 两个部落很有来往, 他们没了吃的首领心善总是接济他们。可那年冬天很冷, 雪整整下了一个多月, 我们的吃的都不够了,易方来借粮食老首领就狠心就没有借给他们, 可那群没有恩义的东西竟然带了外面的部落来抢!易方部就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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