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曾料到这种回答,城南的那次火拼居然造成了这么剧烈的影响?我皱起眉头,是他们搞的鬼吗?原本汪家给我的印象就够厉害了,难道说,其实我们要面对的是更加庞大的势力?
还是说,那个名字本就存在于他们的内部?这个足以和张家抗衡的家族未免太恐怖了,不过一切尚且不能定论,证据还不确凿。
小花看我懂了,露出一个苦笑,接着道:“你见过那个运输公司的负责人了吗?”
“不需要。”我现在几乎是本能地怀疑一切信息源诱惑,摇了摇头,心说我倒是在信息素的幻境中见过他。
小花道:“就算你想见他也没法见了,这个人失踪了。”
“什么时候?”
“24小时内。这个时间或许都报不了案,但是……”小花捏了捏眉心,“或许比失踪本身还要糟糕,我的线人都不知道这个人去了哪里。”
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我想了想道:“出现这种情况,我反倒想去看看了。”
“去了也没用,他家里没人。”小花指了指我,有点嫌弃,“你们还是先把这身处理一下吧,全是血,疯子似的。”
后来我吃了点消炎药,在药房买了干净的纱布重新包扎,把自己和闷油瓶拾掇拾掇。低烧的症状退去了一半,我等不及痊愈,和闷油瓶前往那个老黎的家。在北京的三环,是一个有点历史的小区。小花说他失踪了,不过我觉得,这种时候发掘的线索反倒更加真实。
我敲了敲那扇门,果然无人回应。正想叫闷油瓶去楼下看看如何爬窗,门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人住在这里?
门打开后,里面站着一个男生,冲我道:“找谁?”
大概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应该是家人,我问:“你是黎先生的儿子吗?”
“是啊。”他儿子抓了抓头发,一头鸟窝,迷迷糊糊的看起来刚刚睡醒。
我往屋里扫了一圈,沙发上摆着一个枕头和一堆漫画书,茶几上各种零食和两桶吃完的方便面,墙边还有一个踢旧的足球。总之屋内乱七八糟,袜子横飞,这孩子似乎没人管。
我开门见山,道:“你爸去哪里了?”
“出差了。有事?”这个男生看了看我手臂上的纱布,以及我身后的闷油瓶,说着就要关门,“他说很久才能回来,你们回去吧。”
我向前一步走了进去,打断他关门的动作。他儿子看了我一眼,便放下手回到屋里,“我也是今天学校放假才回来,家里没其他人了。”
我心说这个小鬼还挺精明,不像是被义务教育摧残过度的书呆子。我给闷油瓶使了个眼色,和他一起进了屋,在那张沙发里好不容易找到了个干净的空位。
“我们是你爸的同事,”我说:“他走的时候还有些事没交待清楚。”
这个小黎登时警觉地看着我,“我爸没你们这么年轻的同事,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小孩子一旦纠缠起来便说不清了,我笑了笑,“实际上,我们在找你爸。你叫什么名字?”
我站起来打算参观一下这个房子,觉得身子还是有点发虚。闷油瓶一声不吭,来揽我的肩,就要摸上我的头发。我微微地挣了一下,心想我们还是不要给这个孩子留下什么奇怪的第一印象为好。
“我叫黎簇。”他怀疑道:“你到底找谁?我妈跟我爸离了,早就搬出去了。”
我用眼神示意闷油瓶,他马上走去了里面一个房间。我留在客厅和这孩子周旋,黎簇已经起疑,望了眼闷油瓶离去的背影,冷冷道:“他去干什么?”
我指了下闷油瓶,搪塞道:“他在搞冷战,不喜欢跟人说话,别见怪。”
我心想这么描述闷油瓶也不能算全错,就听黎簇古里古怪道:“是吗,我爸妈就是冷战后闹崩了。”
我转头看向这小子,他眼睛里带着青春期特有的玩味和叛逆,用那种语气说话显然是没有相信我所说的。和这小鬼简直没法沟通,他说话一点也不客气,还不怕生。
装个无赖谁都会,我陪他玩到底,道:“不一样,我和他不会离。”
黎簇的表情一下就变了,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们结了吗?”
我暗自组织措辞,“话不是这么说的,某种意义上,他算是我的……”
闷油瓶正好从那个房间里出来,让我过去。我停下原本的话题,问黎簇:“那是你爸的卧室吧?”
那小子看了眼房间内,脸上现出愠色,“别乱翻,你们是谁?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第31章 卷四:匪石之心(1)
黎簇说出“报警”的时候,我下意识感到滑稽,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种最软弱的威胁了。
再怎么狂傲,他在我们眼里终究是个小孩。他的叛逆是建立在青春期激素之上,而非实实在在的经验和阅历。这种年纪的学生,通常是打过一回群架就拽上天,聚集几个哥们就自称帮派。
我保持一丝淡淡的笑容,冲他道:“我来教你一些学校里没有的东西,有些人是警察也没法管的。”
黎簇瞪着我说不出话,好像一口气堵在喉咙,憋得不上不下。我走进他们家的房间,问闷油瓶:“发现了什么?”故意说得大声,好让那小子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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