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淡淡的声音传来:“站好别动。”蛇群向我们爬来,气势却没有我想象中的猛烈。然后,站我前后的两个人,开始精准地屠蛇。挑致命部位放血,再拨到一旁去,迎接下一条来送命的。
因为蛇群算不上密集,爬行速度慢,所以他们手中的动作也自然慢半拍。比起张海藻夹煤球般的姿势,我更愿意欣赏闷油瓶的一招一式。平时他的动作快得看不清,现在慢了下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这种新手级别的任务略显奇葩,张海藻当时说“去秦岭看一看”,明显在含糊其辞。可我到了这里,也没看明白搞什么鬼。这群蛇不会主动攻击人吗?可它们明明就是向我们三人涌来。
刹那之间,我想通了,它们是向我一个人涌来。之所以让我站在第二位,不仅出于保护,更是要把“饵”放在中间,在旁边布置“机关”,来一只屠一只,来两只杀一双。我这样的人,既然能对它们产生跨物种吸引力,除了那独特的体质,我想不出其他原因。
不过这是什么道理?我以为费洛蒙的读取能力是一种蛇群同类的征兆,可今天竟然遭遇了一次“自相残杀”,被这里的蛇打上了主意。
他俩这么低效率的行动,不知得屠戮到猴年马月,张海藻的目标肯定不是这群蛇。我问:“你们要找什么?”
他们两个把蛇的尸体扔进水里,血液被水流稀释,冲刷到了很远的地方。张海藻道:“古人有句话,擒折……擒贼先擒王。”
“蛇王?”我远远注视着地下河的深处。
一波蛇群死的死伤的伤,闷油瓶把狗腿浸在水里,洗去斑斑血迹。张海藻将手电调成散光,举着火钳,夹着水里的蛇玩了起来,场面非常悠闲。他道:“先等着。”
哗啦一声,张海藻一脚滑进水里。他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老实地退了回去,把打湿的裤脚从鞋子里拉出来,卷到膝盖那么高。我冷冷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直觉中认为这一切没那么简单。
闷油瓶感觉到我这边的情绪,回过身看了看我。我很难向他讲清楚这种“直觉”,摇摇头道:“速战速决吧。”
狗腿的刀面竖在河里,水流争先恐后地拍打上去。闷油瓶专心盯着水中的狗腿,我有些好奇那到底有什么好看,凑过去瞧了瞧。光滑的白刃上,只映出一张我的脸。我一愣,心说他犯得着偷偷摸摸吗?我这张脸就在他旁边,想看就光明正大地来看,我又不会害羞。
我哭笑不得地意识到,或许两个人都学不会认认真真地谈恋爱。我轻轻咳了一声,余光扫了下旁边那只电灯泡,刚想对闷油瓶说点什么,水花的节奏猛地混乱起来。闷油瓶马上将刀转了个角度,水流冲撞的效果更明显了。
原来他在借刀刃放大地下河的水波,我不由庆幸,刚才没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由端正起态度,心想办正事的时候,恋爱脑要不得。
水波越来越迅猛,大概某个大家伙即将出场。“这里的蛇王长什么样?”我问道。
张海藻答:“有粽……有种王者风范。”他从包里掏出一个褐色的器皿,瓶口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类似橡胶的材料。
“你要取蛇的毒液?”我道:“重点不是费洛蒙吗?”
“在它的毒液里啊。”
蛇与蛇的差距真是大,我心想,我那条蛇就有个独立的囊腔用来储存。张海藻又道:“蛇的演化历程十分久远,考察不了。不过我们是觉得,这里应该是费洛蒙的发源地。其他品种是它们的分支,随着时间变迁产生了地理隔离。”
“这么说,这条蛇矿存在很久了。可现在才来秦岭……”我心中一动,望向闷油瓶,“是因为我吗?”
闷油瓶淡淡的眼神看向张海藻,开口道:“我也是刚意识到。”
我心想他果然不是善茬,掌握的信息比闷油瓶还多。张海藻同时被我们两个审问,一点也不慌张,“我以为你们本来就知道,这种事情我又不好说破,对吧?”
他接着道:“你们想到哪儿去了?吴邪确实是用来吸引蛇群的,但准确地讲你不是饵料,你的作用,是伪装蛇王。”
我没太明白,“你的中文表达能不能清楚一点?”
唰的一声,水中传来巨大的动静。一群颜色更深的蛇游来,我们没有工夫再说话。我身边的两个人又准备忙活,而我的脑子里还在想那所谓伪装蛇王是什么玩意儿。
我以为自己依旧站在中间不动,蛇群便会乖乖赴死,所以警觉性下降了很多。当感觉到脚踝一阵冰凉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个防护盾并不牢靠。
那条蛇一点一点缠着小腿盘旋而上,该死的是我手上没有任何武器。鲁莽的反应只会激起它的野性,我慢慢弯下腰,试图把那条蛇从身上抓下来。这种比较温顺,任凭我抓起了它的身体。然而,刚拎起这一条,我的另一只腿又被缠上了。
我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对自己说不要急躁,慢慢来。可不急的后果便是,手臂上也爬来一只。这次的蛇群比上一波更加热情,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看到很多的蛇直接绕过张海藻,再朝我的方向行进。
再不反抗,我会被蛇淹没。快速抓走几条之后,我道:“能换个地方吗?对付不过来。”
52书库推荐浏览: 此处用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