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露忙道:“这岂能怪殿下,就是水神仙上,也不知自己有两女存世。”
“是啊。”润玉叹息垂首望着腰间那一方时时闪烁着紫色霞光的玉佩,轻声道:“不日水神就会带锦觅仙子上天界求父帝恢复她水神之女的身份,到时父帝必会提起婚约之事,你替我注意着,一旦水神出现就速速告知我。我要将实情告诉父帝和水神,万万不能叫他们点错了鸳鸯,还和旭凤生出罅隙。”
邝露压下满腹酸涩应下,“只是虽同为水神之女,但少尊身份尊贵远在锦觅仙子之上,只怕天后未必肯答应这门婚事。”
天后对自己的忌惮润玉如何不知。但他在这天上冷冷清清过了一万多年,从未有什么东西是真的属于他,也从未有什么让他如此强烈渴盼。他曾对锦觅生出一丝好感,但魔界那一夜,望着漓忧的眼眸,望着那睡颜一夜未眠。他方知,何谓如花美眷,何谓心旌动摇。十年离别,他才明了,何谓魂不守舍,何谓相思入骨。
十年前,那少女白日惊醒仓惶逃离,十年后,辗转轮回,她竟是自己的未婚妻。
天命,便注定她属于自己,谁也无法阻止,谁也不能阻止!
三日后,水神带着锦觅上了九方云殿,而润玉,也恰在天帝提起四千多年前的婚约之时赶到。
“父帝。”
自天后寿宴锦觅现了真身,天帝就一直满心欢喜,以为锦觅是自己和花神的女儿,甚至梦中与锦觅相见。谁知到头来,锦觅竟是水神之女,天帝心情实在不佳,见得长子到了,态度也极为冷淡,只是为了水神手中的水族势力,天帝还是强做欢喜道:“润玉,你来的正好,锦觅仙子原来是水神长女,也就是你的……”
“父帝容禀。”润玉打断天帝的话,不顾他面上不悦,“父帝,锦觅仙子并非水神长女,算起来,她当是水神仙上的次女。”
“次女?”水神愕然,不知自己何处又添了一个女儿。
旭凤却大喜,急忙道:“兄长何出此言,莫非你知道水神长女是何人?”
“不错。”润玉看向水神,“未知仙上可还记得四千多年前在漓水之畔曾遇到过一位身份尊贵的仙子。”
水神沉吟回想,“四千多年前……”忽地他脸色骤变,“你是说凌霄公主!”
“什么,凌霄公主!”
在场之人无不大吃一惊,便是天后都惊闻起身,满面怒色,“润玉,事涉凌霄宫和我天界上神,你可不得胡言乱语。”
润玉自然明白天后为何神色大变,却没有理会,只朝着天帝一拱手道:“此事乃漓忧亲自告知于我,儿臣万万不敢胡言。”
天帝指着他,急急道:“你且速速道来。”
“是。”润玉应了一声,方将漓忧说过的往事一一道出,“漓忧五百岁时,便卜算出自己的生父。魔界时,又探出锦觅仙子的元灵中与她有一丝水灵相同。只是她那时未有决断,便在助我天界降服魂蛟后就立即离开,故儿臣只知锦觅仙子与漓忧有姐妹之缘,却不知锦觅仙子和漓忧之父竟是水神仙上。如今真相大白,儿臣不敢隐瞒,免得父帝将婚约之事弄错了人。”
事情太过离奇,但结合漓忧行事和水神之回忆,众人也能明白,润玉这番话万万不可能是作假。
天帝沉吟片刻,“如此说来,那与你有婚约之人,当是漓忧少尊。”
“陛下!”天后再也无法按捺,一个锦觅就罢了,即便她不愿润玉这孽障与水神结亲,得到水族和花界势力支持。但比较起来,花界战力低微,水神心性淡泊,只需多防范一些,量那润玉也翻不出天来。可若婚约之人换成凌霄宫少尊,情况可就大为不同。
凌霄宫五十万精锐神兵,四方统领神君皆是大罗金仙,麾下金仙神将数十名,不沾尘世的隐居洪荒神魔还不知有多少。凌霄宫杨眉老祖更被尊为万圣至尊,六界无有敌手,虽闭了关,少说几十万年才能出来,但有这位圣尊在,凌霄宫便高居六界诸天之上。
‘若让那漓忧和润玉成亲,只怕水族势力还有凌霄宫,都要归了润玉。到那时,便是天帝,都要给润玉几分脸色行事,我儿旭凤,还如何登上帝位!’
天后思及此,挤出个笑道:“陛下,这漓忧少尊身份不同,如今真相未明,婚约之事还是暂缓提及为好。就算那漓忧少尊果真是水神之女,她的婚事,只怕还要等圣尊出关才能定夺。”
待圣尊出关,只怕那孽障都已到天人五衰之劫了。到时婚约不婚约,也没什么要紧。
天帝摆摆手,却不赞同天后的看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年我与水神定下婚约,发了神誓。此事已通传六界,勾连天心,关乎天道运行。若漓忧少尊果真是水神之女,便是圣尊出关,也断然不会拒绝履行婚约。朕也相信,夜神绝不至于在此等大事上玩笑,天后多虑了。”
“可是……”天后还待再言,却被天帝眼中暗藏的锐利所惊,当下生出几分胆怯,只得换了说辞道:“臣妾只是觉得,纵算婚约要遵守,还得看看哪位是长女。”她说着朝锦觅身上看了看,“若漓忧少尊为次女,那婚约,便还该是锦觅仙子。至于漓忧少尊,倒和旭凤不失为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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