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面对天后投过来的凶厉目光,又是委屈又是焦急,“穗禾不知,穗禾之前看到的是夜神啊,姨母不也说表哥被您设法拖在了紫方云宫。”
“对,不可能,不可能是旭凤!”天后摇摇头,稳住自己焦躁不安的心神,灵力一吐,再次加剧火势,恶声道:“润玉,你这孽障,休想假作旭凤来骗我!”
“母神,母神,是我,是旭凤!”
金乌大阵中先前一片鬼气已被焚烧的成了金色雾海,伴随着滔天火焰交错起舞,哪怕是有通天之眼,在这金乌火中也难以仔细分辨。阵眼中的人兴许也知道光是凭呼喊让人难以信服,干脆也打出一道火龙。
“琉璃净火!”天后看到这白色火龙,终于确定不诶围困在金乌大阵中的的确是自己的儿子旭凤。她当下疯了一般呵斥道“快,快住手!”
主持阵法的鸟族长老们面面相觑片刻,却谁都没有停止。
“你,你们,反了,赶紧给本座住手,你们好大的胆子,莫非竟想谋害旭凤!”
面对神色癫狂的天后,隐雀无奈道:“天后娘娘,这金乌大阵本是我鸟族禁忌阵法,您曾经是我鸟族首领,自然知道,此阵一旦开启,若阵中人不死,死的便是我们这些主持阵法之人。你现在叫我们收手,分明就是要我们为火神殿下替死。我们违背天界法令,到这幽冥帮您除去夜神,您却要我们……”
“不错,天后,你的儿子是儿子,我们这些鸟族长老也不是无名小卒,你若想救你儿子,便自己入阵去救!”另一名鸟族首领在生死关头,也忘记了平日对天后的畏惧,满脸愤恨在边上插嘴。
“你,你们居然敢拿自己和旭凤相提并论!”穗禾眼见鸟族诸位长老在隐雀带领下拒听召唤,又气又急,持着穗羽扇便冲了上去。
只是她修为尚浅,鸟族长老又正在主持阵法,别说杀人,就是靠近,她都被金乌火烧的痛不欲生。
天后冷冷听着穗禾的惨叫,目光移向阵眼火海,再看向面露得色的隐雀,一瞬间眼中寒光大盛,咬牙切齿道:“隐雀,你居然敢和润玉那孽障联手做局谋害我儿!”
隐雀没有否认,反而坦然道:“天后,火神坦荡耿介,乃天界战神,我等,可并无杀他之心啊。”
天后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隐雀话中含义,“我懂了,你,或者说润玉,想要杀的是本座!”
隐雀笑而不语,朝火海中看了一眼,提醒道:“天后,时辰可不多了。”
天后顺着隐雀的目光一望,果然见阵心已只剩方寸之地,之前破空而出的白色火龙也不见踪影,显然是施放之人灵力不支,再难维持。她能一步步坐上如今的位置,自然也是心性果敢,情势如此,一步错,步步错!
“穗禾,以后旭凤,就交给你了!”天后施法稳住穗禾伤势,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便不顾穗禾阻拦,鼓荡起全身灵力冲入阵眼之中。
片刻后,十只金乌盘旋起舞的阵眼爆出一团琉璃明光,一只凤鸟窜入高空,昂首一声清谛后垂下脖颈,张嘴将阵中火焰全数吞入腹中,这一吞,便是一个时辰,待火焰散尽,凤鸟亦惨叫一声,自半空跌落而下。
“母神!”好不容易自火海中脱困的旭凤才检查硬是要一起跟来的锦觅有无受伤,就发现受伤跌落的凤鸟,他大惊之下,忙飞起接住。这才知道原来是天后化作原身,强行慑服了金乌火。
“母神,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半搂着奄奄一息的天后,旭凤满脸是泪,他也不知自己这一句是在问天后为何摆下金乌大阵,还是问天后为何要牺牲自己来救他。其实这两问的答案,他心中都清楚的很。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穗禾拼命摇着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场景。不久之前,她和姨母还想着一旦除掉夜神,就能让旭凤顺利登上太子的宝座,谁能想到,一招变化,不仅鸟族长老反叛,连姨母都要死了。
天后强吞金乌火,早已不能再说话,她躺在旭凤怀中,感受到身上溃散的灵力,只能勉强笑笑,艰难的抬手摸了摸旭凤湿漉漉的脸。
“母神,你等着,我带你回去,父帝一定有办法救你!”
“我觉得,这吞了火,说不定求求小鱼仙倌还比较好。”站在旁边的锦觅原本恨天后恨的要死,但现在看到旭凤伤心难过的模样,又有些舍不得,站在边上讷讷出了个主意。
本想默默做蜡像的彥佑被这话气的一拍脑门,呲牙将锦觅拉到一边,“我求求你了美人儿,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
“我哪儿说错了。”锦觅不服气的反驳,“小鱼仙倌修的可是万水之首的太阴溟水,爹爹说过,小鱼仙倌眼下的水系灵力,六界莫出其右。天后是吞了这什么金乌火才变成这副样子,只要小鱼仙倌肯出手,用水来灭灭火,那肯定能好的。”
好不好不一定,但润玉不肯出手却是一定的。他和天后有杀母之仇,天后今日又摆下毒计想要杀他,就算能救,他也会说不能。
彥佑心里暗暗吐槽了一番,告诫道:“别说了。”
然而两人尽管都压低嗓门,到底还是让旭凤听见了。身为人子,尽管明知希望渺茫,旭凤还是抱起天后,道:“母神,你撑一撑,我这就带你回去找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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