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玩的?”云鲤上钩。
“这次如果我赌输了,那么我就扮一次男装,如果你赌输了,你就扮一次女装!”
这样的条件,少年当然不满:“这不公平,女扮男装算不得稀奇!”
“唔……那我如果输了,就跳十支舞给你!赌不赌?”灵瑶这一次信心满满,果然云鲤眼神亮起,她就知道这个赌资诱人,又眨眨眼睛补充:“不过呢————你要是现在倒戈,跟我一起赌邝露姐姐赢,就立刻算我欠你十支舞!”
这个条件诱惑力十足,云鲤心里动摇,本来押邝露赢的是灵瑶和彦佑,押大哥赢的是慕容和云鲤,两边平衡,如果自己转换阵地,局面就成了一比三,已然输了两局的大哥不知要作何感想。
润玉其实生性淡泊,并不介意输赢,现在更是修炼的风轻云淡,凡事只会为了实际需要而争输赢,不会为了虚名而争。但是鲤儿是他宠爱的义弟,他倒是很在意少年要不要支持自己。
感受到了云鲤片刻的踌躇犹豫,润玉轻轻侧目看他,明明是春风和煦的眼神,云鲤却无端打了个激灵,汗毛竖起,迅速下注,一半讨好一半央求:“我赌大哥赢,大哥赢!哈哈……大哥你一定要赢!”
润玉这才收回压迫力十足的目光。
由于他本来就棋艺高超,加上身为天帝,就算偶有对手也总是惮于他的身份点到为止,甚至故作谦让,所以他常年都是自己对弈,很久没有能与人畅快淋漓的下棋,而这一番邝露步步毫不留情,让他酣畅淋漓下的尽兴,赢久了的人难得输一次,竟然心情大好,毕竟棋逢对手时,愿意对局到深更。
第三局,润玉干脆把自己摆过但是还没解出的残局引她走出,想看看她可有解法,落了几子邝露就忆起这是看过的熟悉残局,了解其意,于是也顺势而为和他重复摆出记忆中的棋局。邝露从他那里虽然是偷师,有了不明白的地方自有其他天界高手可以请教,从润玉那里看到解不出的局一定要问到有解方肯罢休,眼前棋局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这一局,邝露不仅迅速领会其意,而且破了他未解的局,第三次获胜。
从头到尾,他频频看她,她只看棋。直到连赢三局,邝露才终于抬起眼睛,对上他的一双星眸。黑色的眸子里似有柔软波光荡漾,且赞且惊,且喜且悲,杂糅其中,她从没有在他望着自己的眼神中看到过如此之多的情绪,邝露身心一颤,庆幸自己对弈时不曾抬眼,否则必会乱了棋局,再无胜算。
邝露的棋艺,一开始就是从润玉那里学来的,虽然是偷师,除了看他下过无数局,并未受到过他的一句指点。好在天界还有其他高手,她便勤学好问,每每从璇玑宫记回他摆过的棋局,如是黑子获胜,她就研究那一局白子如何翻盘,若是白子获胜,她就研究黑子如何挽回。是以她的棋艺,与其他高手对弈未必能赢,与润玉对弈确有胜算。润玉若是深思熟虑的下,也能破解,奈何她落子极快,显然是逼他下快棋,他只能循着自己惯用的套路,而惯用的套路恰好都被她破解,是以邝露这几局都胜在“了解”二字。
但无论如何她都赢了,连赢三局。
慕容经过三局棋也看出上元仙子邝露和天帝润玉关系不一般。天帝何其尊贵,就算是好棋手也定是点到为止,敢让天帝在有旁人围观打赌的情况下连输三局?可以说是无人敢出其右了。慕容笑而不语,紧接着就被彦佑拉走去凑热闹,因为灵瑶要为云鲤挑选裙子了,云鲤少年身高不及润玉,和邝露相当,灵瑶正好带他去挑邝露的裙子。
庭院里传来他在屋里惨烈的质问:“大哥!你怎么会输!?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错了,你故意罚我?”怎么和预想的好戏不一样?预想中不过是让大哥来看看鲛族王子和邝露姐姐,看看能不能让他心中明白邝露姐姐的重要,或者甚至龙颜一怒邝露姐姐要那个慕容另找驻海仙官……怎么现在反而他自己要成了好戏?
想到云鲤要被迫穿裙子,邝露侧头对着云鲤喊声传来的方向掩口一笑,忽而又对上润玉令人看不透的目光,竟然还在注视着她,不知注视了多久,知道他来定然不是为了对弈,心里又变得沉重,瞬间收了笑容。
润玉一阵失落。巧笑嫣兮,美目盼兮,都不再为他了么?
“罢了,今天就对弈到此吧。”说罢起身要走。
邝露站起来福身:“恭送陛下。”
本已要走的润玉又半转回身倨傲道:“怎么?都不送我?上元仙子就是这样做属下的么?”以前她向来都是会送他一直到门外的。
话音落下,润玉昂首阔步离开水凉亭,负手走向庭院中蜿蜒的长廊,听到背后有脚步声轻轻跟来,冠玉般的面容上浮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邝露跟在润玉身后两步之外,保持着一致的步调。走到一半时,他的脚步突然慢下来,邝露减速不及,就变成了两人并排而走。他的脚步却是越来越慢,甚至最终停住,转身面对着她,没头没尾说了一句:“你偷看我的棋盘?”
那般神采奕奕满面春风的样子,反倒像他才是方才连赢三局的人,要不是能听见彦佑正在和灵瑶云鲤他们远远的闹在一处,她几乎要怀疑眼前这个眉语目笑的天帝是不是又是幻象了。不过被质疑“偷看”,邝露一点也不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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